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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恋 (42-45)作者:梦醒折花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11 18:26 长篇小说 8960 ℃

第四十二章 嫉妒方程式

她抬起头,看着温亦寒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外面的刘义扬身上,侧耳倾听,眼神锐利如刀。

温亦遥悄悄地、缓慢地动了一下被禁锢在他怀里的身体。温亦寒立刻警告地瞪向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禁止。全身都处于一种戒备状态,仿佛守护着绝不能暴露的秘密。

温亦遥却能感受到他心跳如擂鼓,与她的一样剧烈。这种极致的危险和禁忌感,反而刺激着她内心深处那股不顾一切的叛逆。

她却像是没看见,嘴角那抹挑衅的笑加深了。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不是要挣脱,而是让身体更紧密地与他相贴,尤其是下半身。

温亦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她。眼中翻滚着震惊、愤怒,以及一丝几乎无法压抑的暗流。

隔着薄薄的夏季校裤,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那处的灼热。而她,正坏心地、缓慢地磨蹭着。

别……一声极轻的、被死死压住的气音从温亦寒喉间艰难溢出。他的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扣着她腰的手猛地用力,指节根根泛白。

门把又从外被拧了几下,无疑纹丝不动。

突然,另一个声音插进来:“谁在里面啊?”

两人的交谈透过一门之隔传来,闷闷的,又无比清楚。

刘义扬:“蒋皓?你怎么也来了?”

“我找寒哥呢,刚刚看他往这个方向走来着,这门怎么锁了?”

门外清天白日,门内阴影纠葛。

狭窄室内,温亦寒将她往外推,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眼神中的警告几乎要化为实质,那其中翻涌的怒意和某种更深沉的挣扎几乎要将彼此吞噬。

至少……不能在学校…………

可他越推得越狠,她就缠得越紧,像一条避无可避的蛇,吐着信孑,携着剧毒,一点点将他侵蚀,直至山穷水尽,再无退路。

刘义扬的声音带着犹豫:“要不要找体育老师要钥匙?”

霎时间,温亦遥便瞧见眼前人眸中的晦涩阴郁加深几分,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凌厉。

面前女孩潋滟的眸底充溢着兴奋与无端的刺激,随时又要做出惊世骇俗的逾越举动,温亦寒眼疾手快地一手横挡住她半张脸,连同那双启开的娇软的唇,然后又微侧脸,欲继听察门外动静。

隐秘的争执下,旁边垒放的旧垫子似乎被蹭动,发出一丝轻微的摩擦声。

门外的蒋皓似乎听到了点什么,语气变得轻佻起来:哎,好像真有动静?不过这儿这么破,估计是野猫吧?寒哥和遥姐怎么可能跑这种地方来待着,你想多了。

刘义扬迟疑了一下:……可能吧。

她仰起头,嘴唇几乎贴上温亦寒的耳廓,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气音,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温亦寒,”

她停顿了一下,感受着他身体的剧烈震颤和骤然粗重的呼吸,然后补上最后一句,如同最终审判,也如同最甜的毒药:

“我爱你。”

这句话彻底击穿了他一直以来艰难维持的防线。

温亦寒猛地转过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灼热,眼底是翻江倒海的混乱与痛苦。他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玩笑或退缩,但他只看到了同样决绝的、燃烧着的沉沦。

这个宣告不再是以妹妹的身份,而是跨越了所有界限,直指他这个人本身。它比任何外在的危险都更具冲击力,瞬间将他拖入更深的伦理挣扎与情感漩涡。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与所有同样辞措的来自别的女孩的话语都不能相拟。

它像一道惊雷,不是劈开天空,而是劈开他层层设防的内心,精准地击中那片最混乱、最禁忌、最不堪也最渴望的沼泽。

再动听情话都比不上他妹妹的这句我爱你。

门外两人的对话不再清楚,也不再重要。

门外两人的对话渐渐远去。

走吧走吧,估计没人,别瞎折腾了。蒋皓的声音逐渐模糊。

但器材室内的两人已无暇他顾。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彼此急促呼吸的味道,一种近乎绝望的浓烈情感在狭小的空间里膨胀、发酵。

一切都乱了。理智的堤坝正在崩塌。

温亦寒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他眼中充斥着剧烈的挣扎,那是对血缘枷锁的恐惧,对世俗眼光的忌惮,更是对内心深处那份悖德情感的无力抗拒。

他猛地闭上眼,又倏地睁开,眼底一片猩红的混乱。最终,那疯狂的挣扎似乎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痛楚的绝望。

他低下头,狠狠地、几乎是撕咬般地再次吻上她的唇,但这个吻不再带有任何惩罚的意味,而是充满了无助的确认和痛苦的沉沦。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彼此一同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共同承担这份不容于世的罪与罚。

器材室里昏暗得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们都能窥见来源于彼此身体本能的反应。

这个吻,是他们之间无声的投降,也是彻底沉沦的回响。

一切都糟透了。

他们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

却也只能如此了。

第四十三章 余波与暗礁

器材室的灰尘在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漏进的微光中缓慢舞动,像无数窥探的秘密,骤然暴露又迅速隐匿。

门外空无一人。蒋皓和刘义扬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早已远去,只剩下空旷体育馆里遥远的回响和彼此仍未平息的、滚烫的呼吸。

温亦寒猛地向后退开一步,仿佛被那缕光线灼伤。唇上还残留着撕咬般的触感和血腥味,不知是谁的。

他眼底那片猩红的混乱尚未完全褪去,但冰冷的现实已如潮水般急速回涌,将他眼中短暂的沉沦与绝望冻结成更深的裂隙。

温亦遥靠在冰冷的铁架上,微微喘息着,看着他。她抬手,指尖轻轻擦过下唇,瞥见那抹极淡的血色,眼底掠过一丝近乎妖异的满足。

但很快,这满足被一丝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动打破。他那句无声的投降,那个绝望的吻,带来的不仅是胜利的快感,还有一种坠落的失重,真实得让她心口发紧。

“……”温亦寒似乎想说什么,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却只化为一声压抑至极的喘息。他别开视线,不再看她,下颌线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他抬手,极其粗暴地抹了一把脸,试图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那些不该有的气息一同擦去。

“走吧。”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却又冷硬如铁,“在他们回来之前。”

他率先转身,推开那扇沉重的内门,刺耳的“吱呀”声划破了室内粘稠的暧昧。门外空旷的走廊灌入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瞬间冲淡了方才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情欲和尘埃味。

温亦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直却莫名透出僵硬的背影。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将他笼罩其中,却驱不散他周身那层无形的、冰冷的隔膜。

他又变回了那个难以接近的温亦寒,只是那层冰壳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露出了更深、更暗的内里。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走廊。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如同最普通的、关系淡漠的兄妹。

操场上,社团活动似乎已近尾声。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收拾器材。

刘义扬果然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瓶饮料,脸上带着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看到温亦遥出来,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温同学!你终于出来了,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她身后的温亦寒,带着点敬畏和疑惑。

“没事,找了半天铝球。”温亦遥接过饮料,语气尽量平淡,指尖却微微发凉。她感到身后那道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在她的背上。

“哦哦,没事就好。”刘义扬松了口气,随即又热情起来,“那……我们还练吗?”

温亦遥还没回答,温亦寒已经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几个人听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没空。”

刘义扬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

温亦遥看向温亦寒,他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径直走向篮球场的方向。蒋皓立刻凑了上去,似乎问了句什么,被他一个冷淡的眼神逼退。

一种微妙的、混合着难堪和刺激的感觉在温亦遥心中蔓延。他在宣誓主权,用这种幼稚又强硬的方式。尽管这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是非议。

她收回目光,对一脸失落的刘义扬扯出一个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好像有点中暑,下次吧。”

“……好吧。”刘义扬失望地低下头,捏紧了手里的另一瓶饮料。

温亦遥转身离开,能感觉到刘义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目光里除了失落,似乎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另一边,温亦寒随手接过蒋皓抛来的篮球,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离开的温亦遥,又极快地收回,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寒哥,刚去哪了?真教人铅球去了?”蒋皓挤眉弄眼。

温亦寒运球的手一顿,篮球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抬眼,眸色深寒:“你很闲?”

蒋皓立刻噤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问。

温亦寒不再理会他,起跳,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却“哐”一声重重砸在篮筐边缘,弹飞老远。

力道大得惊人。

仿佛将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躁动、恐慌、还有那灭顶的沉沦感,都狠狠砸了出去。

他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空旷的球场上,显得格外孤寂,又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危险。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她说出那三个字开始,就再也回不头了。

深渊已然裂开缝隙,他们正站在边缘。

而远处,刘义扬看着温亦遥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球场上面色冰寒的温亦寒,慢慢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

手机的相册里,似乎无意间捕捉到了某个模糊的、仓促的镜头——废弃器材室窗外,两个近乎重迭的剪影。

第四十四章 骤雨将至

家,那座由母亲李玉荣一手维系、华丽却冰冷的堡垒,此刻静得令人心慌。

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沉默如同实质般横亘在温亦寒和温亦遥之间。

车内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引擎的低鸣和彼此刻意压抑的呼吸声。温亦寒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冷硬,目光直视前方,仿佛要将所有翻腾的情绪死死摁进方向盘里。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离奇作风,比如——时不时的无证驾驶,可是此刻她已无心去担忧他们会不会半路被警察拦截,她仍回想校园里发生的一切。

温亦遥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裙摆,唇上那细微的刺痛感仍在无声叫嚣,提醒着器材室里那个绝望而疯狂的吻。

那句“我爱你”如同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一旦开启,释放出的东西再也无法收回。她窥见了他冰层下的岩浆,也感受到了自己引火烧身的战栗。

车子驶入别墅庭院,自动门缓缓合拢,像是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

温亦寒率先下车,没有等她,径直走向大门。温亦遥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挺拔却透着孤绝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恐慌细细密密地爬上心头。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重新划清界限,试图将那个失控的午后锁进器材室的尘埃里。

保姆接过他们的书包,神色看似如常,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滞。

往常这个时间,母亲李玉荣即使不在家,也会有一种无形的、掌控一切的气场弥漫着,此刻却只有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温亦寒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脚步顿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母亲的首席秘书。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母亲通常不会让秘书在这个时间直接联系他。

他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陈秘书?”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失去了平日里的专业和冷静,急切而惶恐,甚至带着一丝哽咽,透过听筒隐隐约约地泄露出来几个碎片般的词语:“……李总……车祸……非常严重……抢救……”

温亦寒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握着手机的指节根根凸起,泛出骇人的白。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无法理解,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地重复:“……谁?我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又急促地说了些什么,夹杂着背景的嘈杂声。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那是一种近乎碎裂的震惊,紧接着,浓重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慌和难以置信席卷了他挺直的脊背,让他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温亦遥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攫紧了她。“哥?”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是妈……?”

温亦寒没有回答,他甚至像是没有听见。手机从他无力垂落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

他猛地转身,看向温亦遥,眼神空洞得可怕,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崩塌、湮灭。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而破碎的喘息。

“……妈。”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淋淋的颤栗,可当温亦遥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瞳时,里头连涟漪的影子都没有,“……出车祸了。”

消息如同冰锥,狠狠刺穿温亦遥的胸腔,带来一阵尖锐的麻痹和寒意。她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母亲?车祸?

那个强大、冷漠、掌控一切,将他们护在她羽翼之下,同时也让他们感到窒息的女人?她是这个家的支柱,是外面风浪的唯一屏障,她怎么会……?

“……哪家医院?!”温亦遥猛地抓住温亦寒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她怎么样?!”

温亦寒像是被她的动作惊醒,眼中的空洞迅速被一种巨大的、毁灭性的痛苦和一种极致的恐乱取代。他反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仿佛她是这疯狂世界里唯一的浮木。

“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他声音低哑道,“秘书说……情况很不乐观……”

他恨她。

他恨透了那个女人。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她死了,一切会怎样…………

因为在痛恨这两个字的表层下,是由血缘铸就的“家人”二字。

“不乐观”三个字像重锤砸下。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声音和颜色。

温亦遥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她看着温亦寒,他也看着她,两人眼中倒映着彼此同样惨白、同样破碎的脸。

那个他们怨恨、依赖、想要逃离又无法摆脱的母亲,可能就要这样突然消失?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恐慌还未来得及彻底蔓延,另一种更冰冷、更黑暗的疑窦却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入心脏。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在母亲正在对付温久铭和周天磊的残党,公司正处在风波诡谲的时刻……

这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温久铭?周天磊的残党?还是其他觊觎温氏产业的敌人?母亲的死,会是他们阴谋的下一环吗?是为了彻底搞垮温氏,还是为了得到什么?

恐惧扼住了喉咙。

悲伤与怀疑疯狂交织,将最初的震惊撕裂成更可怕的形状。

温亦寒眼底的痛苦渐渐被一种冰冷的、近乎狰狞的清明和狠戾取代。他松开了攥着温亦遥的手,缓缓站直身体,周身散发出一种近乎危险的寒气。他弯腰,捡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手指在冰冷的玻璃碎渣上划过,留下极淡的血痕。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空旷的客厅,最终落在楼梯上方——那里,是母亲李玉荣的书房,也是整个温氏帝国的神经中枢。

“去医院。”温亦寒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现在……”他的目光回到温亦遥身上,充满了复杂的保护欲和共同的危机感,“……我们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的突然倒下,绝非仅仅是一场灾难。

它更可能是一个信号,一场风暴的开端。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压制,或是庇护,也被推到了所有阴谋和危险的最前沿。

而他们,这对被遗弃在这巨大悲剧和阴谋漩涡中心的兄妹,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彼此眼中映出的、同样深不见底的深渊,以及必须立刻紧紧相依、共同面对未知危险的命运。

暴雨,终于要来了。

第四十五章 永别明天

李玉容死了。

在被推进抢救室的几分钟内。

命运没有再眷顾这个女人,她这叛经离道的半生就这么仓皇落幕了。像一场潦草仓促的哑剧,帷幕落下得无声无息。

从接到医院通知,到确认死亡,再到站在冰冷的太平间外,温亦遥始终无法从温亦寒身上捕捉到一丝裂痕。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近乎诡异,所有手续处理得有条不紊,所有对话应对得滴水不漏。他像是戴上了一张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面具,隔绝了所有可能窥探内心的视线。

可温亦遥知道不是这样的。那平静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极致的紧绷,像冰封的河面下汹涌着足以撕裂一切的暗流。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冷,更空,偶尔掠过她身上时,会闪过一丝极快极深的什么东西,快得让她抓不住,却让她心尖发颤。

啊,该怎么形容呢。

像是暴风雨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低压。虚幻又真实,麻痹又尖锐。

温亦遥没有像从前一样被每一次风雨压倒,她站在温亦寒旁边,冷静地析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些最初对于恶耗的恐惧尽数褪变。

唯有一种虚浮未实的莫名心绪围住了她。

事实更进一步加剧了她的困顿,在医院的一角,一个高大陌生的影子模糊,温亦遥首先看见他的脸,那张脸上挂着温和的神情,与他温俊的眉眼相衬,可与那些过往作为结合,那个影子瞬间就清晰了。

他们父亲的人为,与那张脸一点都不相衬。

“阿遥,你哥呢?”

竟然还记得他们名字啊。

在那道深浑的声音落地前,温亦遥转头就离开,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温久铭。

温亦寒正在听秘书交代着什么,过了一会,他依旧如常地向她走来。

温亦遥紧绷着眼神视线在他与不远处的温久铭来回,温久铭正在向他们走来。

在温亦寒走到她身侧的那一刻,在所有视线要交锋的那一刻,温亦寒揽住她的肩,与她一同,头也不回地与那个刚要开口的男人擦肩而过。

秋天过半,天气已经阴寒三分。

医院外,温亦寒看着她:“周天磊残了,没判刑……另外两个人死了。”他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烟却始终没有被点燃。

所有事件中都缺了一个人。

刺白的灯照亮他们的双眼,风卷落过往。

温亦遥:“是谁?”

“是他。”温亦寒盯着她,目光不肯移开一寸:“他有证据。”

所以李玉容的死,一定,与温久铭脱不了关系。

什么证据……

温亦遥还未来的及理清所有头绪,温亦寒接下来的话直接令她一颤。

“我会送他们进监狱。”

他说会,他就会。

因为温亦寒永远说到做到。

“如果不行呢,”温亦遥用冷怒压住焦灼,“你拿什么赌?”

“一条命够吗?”温亦寒笑了,可是温亦遥在他的神情中找不到任何欢愉,“送不了,那就换我进去。”

“不够,”温亦遥终于也笑了,“得加上我的。”

青春,是什么呢。

绚烂,生机,笑靥,属于温亦遥与温亦寒的青春,却总裹挟着跌撞,不幸,血与泪。

好似还未绽放就要燃烧,就得凋零。

可是,这对于温亦遥来说,都没关系。

破碎,重组,新生,是紧密相连的。

因为有他在,所以都没关系。

*

今夜别墅一如既往,却也再也不同。

别墅里,死一般的寂静被一种近乎暴烈的声响取代。

温亦寒将她抵在冰冷的落地窗上,窗外是沉沉的夜,没有星光。玻璃映出他们扭曲交缠的身影,以及温亦遥涣散瞳孔里倒映的、温亦寒那双烧着的眼。

从客厅到楼梯,再到二楼主卧那张宽大得足以吞噬一切的床上。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喘息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温亦寒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又像是濒死的兽,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确认他们还活着,还在痛,还能感知。

他封住她的唇,吻是窒息性的,掠夺着她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种封印,堵住那些可能溢出的呜咽或质问。温亦遥在他身下破碎地呼吸,像离水的鱼,身体被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情潮抛上浪尖,又狠狠摔下。

痛楚和极致的快意模糊了边界,她只能更紧地缠绕他,用同样凶狠的力度回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是在一起的,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浮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灰白,但离黎明还很遥远。温亦寒终于慢了下来,却不是停止,而是换了一种更磨人、更深入的方式。汗水从他的额发滴落,砸在她汗湿的锁骨上,烫得惊人。他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双平日里冷寂的眸子此刻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里面翻涌着太多温亦遥读不懂,也不敢细读的情绪。

“别看我的脸。”温亦寒一手遮住她眼。

“哥,”温亦遥拨开他的手,舔舐其上过往的伤疤,故意激他,“我们就是在乱伦啊。”

铁铸的事实,与疤一样,生带不来,死带不去。

他们早就没救了。

这份不容于世的情感只配在漫漫长夜下腐烂地发芽,永远冲不破明天。

不要停下,不要醒来。

不要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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