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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旧梦(民国文 1v1 高H)】(90-99)
作者:芸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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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笔痕初疑
晨光透入窗纸时,署中已隐有脚步声传来。
案卷室内,傅怀瑾与沉昭宁并肩坐于长案前,面前摊开十馀册帐册与数份图样纸稿。案上笔司备好的镇纸与放大镜排得井然,一旁的笔迹对照册尚未翻完,却已有一股静中暗涌的压力弥漫其间。
昨夜的拥抱与潮热犹在,但此刻两人目光皆清明。
“你看这个‘寿’字。”傅怀瑾指着字尾那一划,“本该是个劲道向外的长笔,却短促地收住了——不像真笔,像是模仿时心虚所致。”
昭宁俯身细看,只见那一笔笔尾收得匆促,笔锋微颤,竟真如他所言——那原应劲道贯足的末划,不仅力道虚浮,还硬生生地回勾了半寸,像是想补救却反而露了破绽。
“不像我父亲的笔法。”她低声道,“他一向笔尾上挑,收笔带劲,不会这样突兀断开。”
“没错。”他点头,从一侧抽出另一份老帐,“这是叁年前你父亲手书的月帐,笔势偏右、但字形稳重——尤其写到这个字时,笔锋总留有馀意,像是习惯性地带一分回笔。但这页的笔迹……模仿得太小心,反而露馅。”
昭宁望着两册帐页交叠,一笔一笔对比,心中震动之馀,也是一股寒意浮起。
这些细微的笔迹破绽,若不是由笔司配合调查,若不是怀瑾与她长夜细对,恐怕真就被那仿得十足的外貌给掩盖过去。
案外忽有官差通报:“笔司与图样司到。”
昭宁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襟,目光一瞬恢复了昨堂之上的清冷镇定。傅怀瑾没有说话,只站在她身后,微微一点头。
笔司为中年书吏出身,素有“南城五笔”之名,精于笔锋判验,与图样司同入堂审室后,便由昭宁亲自将证据呈上。
“此为调包前帐册书页,此为调包后帐册封面。”她语气清晰,指着两叠纸页,“请笔司协助判定,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笔司接过卷册时手指轻颤,翻看片刻后便抬头道:“笔形极像,气韵亦近,但若只观结体未必可断;还须细察转笔与压力变化。”
“还有这个。”傅怀瑾从侧案中取出一封笔扎,“这是沉昭璃近日所遗信函,其字迹与帐册封面极为相似。若真为她所书,这笔迹……不仅伪造账目,更涉意图构陷。”
边细查一边发出轻声啧啧。
“这信里的‘绣’字,与帐册上那个‘绣’几乎一致。”他指尖微抬,“笔画内压外轻,转笔处有明显迟滞,像是模仿手法——自然书写不会这么小心。”
图样司也在一旁点头:“与我方掌册底图核对过,那团寿图样的弧度与针口密度,亦与沉府绣局出图存在明显落差。”
昭宁听着,心口一沉一紧。
这些年来,她从未想过会亲眼目睹这些证据,一层一层揭开自己亲人的错;也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真有人可以将仿作之术,练到这样逼真却仍留下蛛丝马迹。
“若是模仿她父亲的笔迹,”笔司沉声道,“那么问题就更大了——因为这些帐册,明明盖的是罗府的帐封,却偏偏与沉允恒的早年手迹极为近似,证明是刻意仿其书体以混淆真相。”
“她想让所有人以为,是沉家主动修改帐册。”傅怀瑾冷声说。
堂内气氛逐渐凝重。
“那么……此笔迹能否作为昭璃仿造之证?”昭宁问。
笔司抬眼,神色坚定:
“若再比对她笔下其他信札、图样绘注,便可论定。初步来看,此笔迹虽仿得极像,但破绽累累,实为刻意伪作。”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此案,笔可为证。”
昭宁低声说:“那明日,就请于堂上当众比对。”
笔司颌首。
屋外日光已然明亮,窗纸被照得微白如雪。
昭宁缓缓走出廊下,眼神凝向远方衙门正堂的方向。那里,明日将再一次打开堂门,而这次,她再不会颤抖。
她身后,傅怀瑾紧随而出,两人并肩走向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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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罪笔成证
天色已明,署堂重开,堂内空气比前日紧张几分。
与前日不同的是,今日堂上空气凝重,竟无半句喧嚣。衙署内外人潮虽多,却异常寂静,彷佛都在等着某个真相被揭穿。
主审官端坐正位,两侧列席者已整齐落座。笔司与图样司列于左侧,罗府与沉家双方坐于右案。案前,傅怀瑾与昭宁一同立于中位,气场稳定如山。
“传人。”
随着一声拍案,官差押着沉昭璃出堂。
昭璃身着素色长衫,发髻略乱,眉心微蹙,目光冷冷扫过全堂,最后落在昭宁身上。那一瞬,她眼底掠过难辨的情绪,既像敌意,又似无声质问。
昭宁并未闪躲,只沉静回望。
主审官开口:“今堂所查,为五十册帐册书封笔迹是否为沉昭璃伪书,企图仿沉允恒笔体,以混淆真相。笔司可有定论?”
笔司起身,抱拳作揖,朗声道:
“回主审,本司昨对照帐册封面、沉允恒旧年手札、沉昭璃书信数封,逐字勘查,已得初步定论。”
他摊开叁页比对样本,逐一指向其中数字,语气沉稳:“其一,笔锋转折处显得迟滞不顺,像是模仿时用力过头;其二,笔尾收势过短,气断得突兀,与沉允恒平日书风明显不符;其叁,字距紧缩,显然是在虚临摹时心刻意收笔,写得心而刻意。
他话音顿了顿,才道:“尤以‘寿’字为证——真迹中,其笔尾习惯回勾而上,然此封面所书却笔意直坠,气断于末。细节之误,最难藏掩。”
堂内一阵骚动。
主审官颌首,又说:“沉昭璃,对笔司所言,你可有异议?”
昭璃缓缓抬头,目光不再锋利,却带着隐忍的颤意。
“我……只写过绣局报单,从未写过帐册封面。那笔迹与我无关。”她声音清冷,却未如往日犀利。
“那么,对于这封书信,你也否认出自你之手?”主审官再问。
笔司此时翻开信页,指向其中一行:“此信所书‘绣’字与帐册封面一模一样,转笔一勾之处,甚至墨痕厚薄完全重合。若非同笔,绝无可能如此一致。”
昭璃脸色微变,唇角颤了下,却强撑道:“那信……也许是别人模仿我写的。”
“是吗?”傅怀瑾忽而开口,声音冷得几乎不含感情,“那本堂便再查你的针图纪录、图样签名,将过去所有绣稿比对一遍,看是不是也都是别人模仿你。”
昭璃眼底闪过一瞬慌乱,却咬牙沉默。
主审官拍案道:“此笔迹虽无亲笔当场对比,然证物充足、结构可勘,若再比对其图样注记,书体近同,可初判为仿笔行为属实。”
“但此举,若无人授意,一名庶出女子难以独自操控如此局面。”他语气一转,环视堂上,“本堂将择日传讯其他涉事人员,包括罗府管事罗靖、前绣局监事,以及沉府内吏数名——查清图样流转与账册更动之始末。”
笔司退回席位。
堂中风向已变,罗府代表噤声不语,沉家众人亦神色各异。
主审官最后望向昭宁:“所提证据,本堂将继续查验;此笔之证,已成突破。若再得佐证,即可定其伪作意图。至于她为何而仿、听谁而作,仍待下一堂--一并清查。”
他顿了顿,看向沉昭璃:
“你若仍有话要说,最好趁还能开口之时。”
昭璃咬唇,终究一句话未出口。
傅怀瑾侧身半步,低声在昭宁耳畔道:“从这里开始,他们再也藏不住了。”
昭宁垂眸,指尖紧握藏在袖中的那张信笺──是母亲未交出的那封旧信,也是她决定明日要呈上的最后一份证据。
那信中,有沉家真正藏下的那道血痕。
堂审未尽,但破口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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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记忆成伤
堂审第叁日,阴云压顶,署外风声低鸣,像是天也沉了脸色。
堂中气氛与天色相映成压,众人神色肃然,连过堂时的脚步声,都像踩在水面上,沉重而闷响。
“传沉夫人上堂。”传唤声落,一名身着素衣的妇人踏入堂中──正是昭宁之母,李氏。
随着一声清喝,李氏步入正堂,身着素缎袄裙,眉目间已无往日风采。她行至堂中,行礼时指尖微颤,眼神避开昭宁,却仍朝主审官俯身开口:
“民妇李氏,谨受询问。”
主审官点头,目光沉沉:“今日堂上所查,为沉昭璃之来历与图样真伪之责。据先前证据推定,其非沉氏庶出,而为葛家遗孤。此事,李氏可知?”
李氏闻言,身形一震。
她并未立刻开口,只是抬眼看向案后那叠书信与图样,视线略有停顿。她知道,无论今日她说与不说,证据已然足以将这一切揭穿。只是这道真相,从她口中吐出,终究仍像是划开了一道早已溃烂的旧疮。
她缓缓点头,声音干燥:
“民妇……知。”
堂上低语声起,罗府与绣局人员皆面露惊色。
昭宁站在一旁,身子虽笔挺,心口却彷佛被缓缓收紧。那是她母亲──亲口承认,一场从未说破的错,竟真实存在。
主审官追问:“当年你可曾亲见葛怀章与方芷柔之子女?昭璃是否于彼时被收养于府?”
李氏沉默了片刻,才终于低声说:
“那年……京绣会争议四起,我夫与葛家为图样之事争执不休。图样被裁定为妖异之作,葛家遭查抄途中,双亡。那时,一名绣坊旧仆将葛氏所出之女婴送至我府门口……”
她声音沙哑,像是从旧梦中剥离。
“我原不敢收,但夫君命我将其安置……注她为庶出,以避查问。”以避查问。她自小就被我以沉氏庶女教养,未曾提过葛家……”
主审官皱眉:“那她与罗府婚事,又是如何成局?”
李氏几近垂首,声音低哑:
“当年罗府援助沉家,开口索求嫡女为妻。夫君顾虑门第声望,不愿将昭宁送入罗门,便命我将昭璃顶替成亲……我知此事不妥,却终究……没能阻止。”
主审官追问:“你可曾反对?”
李氏苦笑,那声音里没有一丝喜悦,只有藏不住的疲惫与自嘲:
“我反过。但他说; 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这个家。”
堂上沉默片刻,忽然有声音冷冷响起。
那不是主审官,而是昭宁。
她站在堂侧,眼神冰冷,语调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决绝:
“所以你选择沉默,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被卷进谎言与仇恨里。”
李氏的身形明显一震,声音微颤,像是再也撑不住压抑多年的愧疚与痛:
“我不是那场局的主谋……但我默许了它的发生。我亲手把她带进沉家,让她以庶女之名立足;一步步走到今日……”
昭宁望着她,眼神再无波澜,语气轻得几乎听不清,却句句如刀:
“你不只带她进了沉家;你也亲手,把我推进了一段从一开始就错位的人生。”
昭宁的眼神没有泪,却有数不尽的伤。
她从未怪过母亲,却也从未真正原谅。
主审官沉声记录,手中板拍一敲:
“此事关涉身份伪造、图样伪证,已非家事可解。本堂将另立审案,查清其间责任。李氏暂行羁押,待后讯断定。”
李氏没有抗辩,只轻轻点头。
当她被带离堂前的那一刻,目光最后落在昭宁身上,低声开口:
“阿宁……娘从未想伤你……只是太软弱……”
那声“软弱”,压垮了堂前的最后一点温情。
昭宁未答,只缓缓垂下眼。
记忆成伤,不是因为记得太多,而是记得太清楚──她们每一个人,都曾在这场错局里,说过“没办法”叁个字。
只是如今,她终于选择了,不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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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绣局对质
署堂再开,气压骤沉。
笔迹已定、证物齐全,堂内众人神色各异,原本倾向沉家的舆论,此刻已全然倾斜。罗府一方低声交头接耳,绣局长老们则眉头紧锁,气氛紧张如临边陲战线。
“传沉昭璃上堂!”
随着公差高声一喝,镐铐叮当作响,一袭素衣的昭璃被押入正堂。
她神色憔悴,两颊微凹,原本华贵俏丽的姿态早已褪去,只剩一双满是怒意与倔强的眼,牢牢盯住立于堂中的昭宁。
主审官开口:“沉昭璃,本堂已查实,帐册封面笔迹、图样仿制、伪信涂改等事,皆与你有关。你可还有话说?”
昭璃没有立刻开口,反倒转头望向堂侧,语气尖锐:
“你很得意吧,沉昭宁。”
昭宁站得笔直,目光平静:“我不曾以这种事为荣。”
“可你揭穿了我的一切,把我逼到这里来——如今连娘也被押堂,你究竟还想毁了多少人?”昭璃声音提高,几近崩裂,“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沉家嫡女,有人护你、有人信,我呢?我从小就是你的影子,是你不要的身份、你们都塞给我的。
堂下一片骚然,众人窃语四起。
昭宁望着她,没有闪避,语气却比以往更冷:
“是你选择拿着那些身份去伤人,不是我。”
昭璃咬牙:“我若不争,早就被你踩在脚下了!”
“可你选择争的方式,是仿笔、是调包图样、是陷害我,甚至拖整个沉家与绣局一起陪葬。”昭宁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刃,“你说是我夺走了你的人生,可我们之间的错位,从来不是我选的——是你们刻意隐瞒、安排、而你自己,也甘心接受。”
昭璃猛然一笑,笑意凄凉:“你当自己多清白?若不是你摊开这些东西,我还能当沉家小姐,还能有个体面归宿。是你毁了我!”
“你本来就是假的,凭什么要别人替你守住那个谎言?”昭宁反问,声音更低,“我曾试过相信你,护着你,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残忍。可如今证据摆在这里,我再退一步,就是让你践踏所有真相。”
堂上静默如死。
主审官拍案震声:“沉昭璃,回应堂上提问!”
昭璃像是被抽醒,胸膛剧烈起伏,却忽然冷笑:“好啊,你们都要看我低头对不对?”
她忽然转身,盯着傅怀瑾道:“你呢?你不是护着她最紧?你不说话,是不是也怕自己哪天会被这女人送上堂来?”
傅怀瑾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只轻轻摇头:“你说错了。我护她,是因为她从不拿错误当借口,也从不把该她承担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这一句话,让昭璃终于撑不住。
她猛然扑向昭宁,被两名差役压下时仍咬牙怒喊:
“我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她什么都有,还要把我逼得连一点命都不剩!”
昭宁没有动,只站在原地,低声道:“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只是走到了一条错的路,然后不肯回头。”
那声音不高,却像落在裂缝里的最后一滴水,让昭璃彻底溃堤。
主审官敛眉,道:“本堂将就沉昭璃涉案部分另立审卷,罗仲言亦将提讯比对;涉仿笔伪图、诬陷嫁祸等事,暂押入大牢,候后续审判。”
差役再度上前,将昭璃押下。
她在被带离前最后看了昭宁一眼,眼神中不再只有怨与恨,还多了一丝深埋其中、几乎无人察觉的痛。
那是她们两人,从错置命运中撕裂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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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夜灯未息
夜深,灯未熄。
堂审归府后,傅宅寂静如水。侍从们早已识趣退下,连风声都像被夜色收住,只留灯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静静落在长廊外。
昭宁的步伐不快不慢,像是怕惊动什么,也像是,不知该去哪里。
傅怀瑾一路跟在她身后,未曾出声催促她。他知道,她不是在逃避什么人,而是在努力将自己从白日的所有目光与审判中抽离。
她肩膀挺得笔直,却微微颤着,那是长时间强撑后的馀震,像一把弓,拉得太满,还未卸力。
直到走到西厢角落,那间熟悉的画室门前,她的脚步才慢下来。
傅怀瑾先一步绕过她,推门入内。
室内灯火未灭,案上纸张摊开,笔墨还带着温润的气息。昭宁站在门口,背靠门槛,静静望着灯下的那张画布。
那是她几日前练笔所留,纸上只落了一个字──“宁”。
笔锋清透,却也空荡荡。像她这几日的心,清楚明白地写下了名字,却不知道该属于谁的掌心。
傅怀瑾转身看她,眉眼仍冷静,却带着一层压抑不住的柔光。
他走过去,将她轻轻带进屋里。
“洗个脸吧,你脸上还有灰。”
她抬头,没说话,只是乖乖地任他牵着手走到画案旁。
他取了一方温布,亲手替她拭去额角与颊边的灰痕。湿布轻柔地掠过她脸庞,像是夜色里最温暖的一缕风。
昭宁没有躲开,只是眼神一直垂着。
直到他收回手,她才忽然喃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
那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布帘中。
傅怀瑾沉默半晌,却只是问:“你的心,还痛吗?”
她怔了怔。
他没等她回答,自顾自说道:“我没想过那么多人会在堂上听她喊出那句话……但我更没想过,你能站得那么稳。”
他语声极轻,像怕惊动什么情绪。
“不是因为我狠,”她低声说,“是因为我不敢心软。”
“那现在呢?”他问。
她眼神一动,没回答。
傅怀瑾忽地伸手,将她轻轻拉进怀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拥紧,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从那个寒冷的堂口拉回来,让她知道:这里,不必再撑。
昭宁原本没有哭,却在他怀里,鼻尖一热,眼泪便一滴滴落下来。
没有啜泣,没有声音,只有安静地流着。
傅怀瑾的掌心贴在她后背,一下一下抚着。
他的声音落在她发边:“我在你身边,不是为了叫你再当一次强者。我在,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有软弱的时候。”
她的身体因抽泣微微发抖。
他没有催她止泪,也没有安慰太多。
只是拥她,吻她,静静地等她自己将情绪卸下。
良久,等她稍稍止息,他才抬起她的脸。
“我想亲你。”
她望着他,眼尾还湿着,却点了点头。
他先吻她额头,那里还残留着她在堂上微微蹙起的痕迹;再吻她眼角,把最后一滴泪也吻干;最后才落在唇上。
那个吻轻得像羽,缓得像风,无声地告诉她:
“我在,你可以放心去爱、放心流泪,放心将所有委屈都交给我来承担。”
她回吻他,手慢慢绕上他的后颈。
两人之间的气息愈来愈近,唇齿轻咬,呼吸逐渐交缠。
他将她抱起,坐回画案后的旧榻。
“今晚不急,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是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坚强、聪明,而是因为……你是你。”
她眼神渐红,却在他的吻中融化成一片绵绵爱意。
他没有急着褪去她的衣裳,只是一寸一寸地解开她的襟带。
每解一层,就低头吻一次,吻她锁骨、肩膀、胸口,吻那些被责任压过的、被命运勒过的、她从未允许自己脆弱的地方。
她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身体像潮水一样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他手指轻轻沿着她胸侧滑下,落在她腰际,一路抚到腿弯,再一路回到她心口。
每一笔触,都像在告诉她:“这里我也看见了,不要再一个人忍着了。”
她低声喘息,额头贴上他肩:“怀瑾……我想你抱我……”
“我在。”
他一手托起她腿,一手将她缓缓放倒在榻上。
“别急,今晚我们慢慢来。”
她点头,手握住他的。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他的存在,已胜过所有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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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书肤如画H
灯火微摇,映得她肌肤如玉,胸口起伏间,像还未从情绪里走出来。
傅怀瑾跪坐在榻前,双手托着她纤腰,眼神从未离开过她的眼神。
他没说话,只是再一次低头吻她──那个吻轻得几不可察,却像替她接住了所有裂口,像在告诉她:
“我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去爱、去哭,把所有的委屈和渴望,都留给我。”
昭宁终于将整个身体交给他。
她的手不再颤,反而回握他的手指,一寸一寸牵着,贴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仍然热着,像刚从审堂上走下来,却又像,终于有人替她将馀烬一点点吹散。
傅怀瑾俯身,用唇舌仔细吻过她肩上的骨缝、锁骨凹陷,再滑入胸前那一片细嫩雪肤。
他不急着含上蓓蕾,只先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肌肤,像要记住她身体的纹理与温度。
“我今晚不想快,我只想让你记得……我是怎么爱你的。”
他的语声低沉,像夜里的絮语,也像古卷上的情诗,一笔一画,慎重而温柔。
她轻轻点头,睫毛在灯下颤了颤,像是答应,也像是任由他将自己画进他心中。
他终于含住她胸前那颗微颤的红梅。
一点点吸吮,细致得像练习过百回,舌尖绕着细舔,吻得她一边颤、一边喘,原本已平静下来的心,又再次泛起层层情潮。
“怀瑾……”
她轻唤他名,声音细微却黏腻,那是湿润的情意从体内蔓延出来的征兆。
他一手捧住她丰盈的胸部,掌心贴着那片微颤的柔嫩,轻揉之间,吻也落了下来。
另一手则缓缓探入她腿间。
指腹触及时,她整个人一震,蜜缝湿意早已浸出,带着柔润的滑感与灼热。
“这里,比你嘴巴还诚实。”
他笑着轻语,指尖未探入,只在花瓣处细细描摹,像书写,又像临帖。
她羞得整张脸涨红,却不肯闭眼,只睁着眼看他,像怕错过他脸上每一丝情绪。
“怀瑾……你不进来吗……”
她的声音染上水意,带着渴望与羞涩。
傅怀瑾没有立刻进入,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下腹,在她腿间轻语:
“我要你先记得我手上的字。”
说罢,他取来画案旁的细笔,沾了一点特制香膏与淡墨,捏起她纤细的手臂,在她内腕轻轻写下一个“宁”字。
笔迹极细极慢,像是怕她疼,又像是要让这个字透过皮肤,渗进她心里。
她微微喘息,眼神已经涣散:“你在……我身上写什么?”
“写你的名字。”他轻吻她耳垂,“写我爱你的证据。”
她的腿缓缓张开,主动迎向他的身体,像花被热气催开。
傅怀瑾放下笔,将她双腿抬起,架在自己腰侧,整个人伏下来时,她的唇几乎碰到他的锁骨。
“放松……”他低声道,“今晚我只进你一次。”
他扶着那根早已硬如铁石的阳具,缓缓贴上她的穴口,未立即顶入,只是在她花瓣处一寸寸地磨蹭,让她适应这样的贴近与渗透。
她整个人发颤,手臂绕上他的背,指尖陷进他肩胛,像是在说:
“别让我一个人走下去。”
他听懂了。
“我会陪你,从此以后都在。”
然后,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将自己没入她体内。
不是贯穿,不是冲撞,是极尽温柔地填满。
她的身体一边颤着一边包覆着他,蜜穴像早已为他而生,将他收得紧紧的。
“嗯……”她闷声呻吟,眼角渗出水意,“好满……”
他俯身吻她的眉心,轻轻动着,节奏不疾不徐,像在拥抱,又像在疗伤。
她双腿绕上他的腰,身体随他一同摇动,每一下都像进入灵魂深处。
傅怀瑾一边吻她,一边推着,胸膛紧贴着她,像要把自己的心跳也压进她体内。
她咬着唇颤语:“我……要到了……”
他立刻放慢动作,手掌覆上她的腹部,轻轻揉着,让她在自己的节奏中,慢慢疏解情潮。
她终于泄了。
那一刻,她整个人抽搐着、湿润着、热得像要融化在他怀里。
而他,始终没停。
只是紧紧抱着她,像是一句也不说,却用整个身体替她写下了最温柔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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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哭吻余恨H
她在他怀里泄得彻底,身体像被释放出千层情潮,柔软得几乎融化。他没有抽离,只是紧紧抱着她,吻她额角、眼睫、泪痕,像是要把她藏起来,藏进他最深的心窝里。
“还好吗?”他轻声问,嗓音低哑而温和。
她微喘着,脸颊贴在他胸口,声音像被拥起的气息般轻软:“嗯……好……好像撑了很久的那口气,终于能放下来了……”
傅怀瑾没有再多言,只是抱着她,一手轻抚着她汗湿的背脊,一手细细替她理着散落的发丝。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轻道:“我们还没结束。”
她抬眼,瞳孔还氤氲着情潮后的水光。
“我想再抱你一次,不是为了欲望……是为了我。”他吻了吻她的鼻尖,嗓音如羽般落下:“我想让我自己,也安心。”
她的眼再次红了,却不再流泪,只轻轻点头。
他抱起她,让她伏在自己腿上,换了个方向,让她整个人趴伏着,臀部自然地抬起。
“怀瑾……”
她声音含羞,但并未拒绝。
他没让她等太久,只扶着早已重新勃起的阳具,慢慢自她后方探入——
比刚才更深,更缓,彷佛这一次不是进入,而是融合。
她轻颤着叫出声,那一瞬像被填满的不只是身体,而是整个灵魂。
“嗯……太满了……”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羞怯与沉醉。
“再忍一下,我会很轻。”他低声安抚,手掌握着她纤腰,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完全埋入她身体深处。
她花径早已柔润,紧窄又敏感,每一次送入都让她轻喘连连。她伏在画案上的手无力地张开,指尖滑过尚未干透的纸面,在字与墨之间留下一道指痕。
她回望他,嗓音颤颤:“你还没说……写在我身上的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低头,在她背脊上落下一吻。
“是我的姓。”他低语,“我写在你身上……这样你才真正属于我。”
她眼眶微红,却笑了,笑中带着泪意:“好啊……那你得用一辈子来负责。”
“我本来,就打算用一辈子。”
他吻她的背,吻到腰,再往下吻到她臀部那一点尚未干涸的蜜液。
他忽地轻咬一口,引得她惊喘一声,整个人向前趴倒。
“还……还敢咬我……”
“嗯,记号。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谁的人。”
她笑着落泪,一边趴在他怀里喘,一边任他再度挺身而入。
这一次,他不再慢了。
他开始抽插,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稳,带着几分掌控,也带着克制许久的释放。
她的双腿因快感颤抖,蜜穴顶得一阵阵收缩,水声在交合间响起,如同潺潺溪水,温柔却撩人。
“怀瑾……我……又要了……”
他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覆在她腹上,像是要替她稳住所有快要崩塌的情绪。
“没关系,就泄吧……你泄,我接着。”他低语,“你哭,我抱着。你怕,我在。”
她身体一颤,忽然泄了──那泄不是一次,而是断断续续的几波泄出,像洪水溃堤,从蜜穴深处涌出,湿了榻面,湿了他的大腿,也湿了她整张脸。
她趴在画纸上哭出声来,哭得毫无防备,毫无遮掩。
不是痛,是松,是一种终于不用再强撑的哭。
傅怀瑾将她拉进怀里,让她整个人坐在他腿上,阳具仍在体内,却不再动。
“宁儿……”
他捧着她脸,额头贴着额头,低声问:“还痛吗?”
“不痛……”她喃喃,“只是……好像被你抱回来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柔光。
“你这辈子,都不用再一个人撑下去。以后有我。”
她埋首在他颈窝,点头,像在答应,又像在求抱得更紧些。
良久,他才轻轻抽出身体,小心地替她整理发丝、擦拭蜜液。湿巾一张张换,从腿根到腰腹,再到胸前的吻痕与汗水,他一处也没落下。
他取来一条干净布巾,将她包起,抱到榻上,再替她盖上锦被。
她蜷缩在他怀中,像刚从风雨里回来的人,终于有了可以倚靠的温暖。
灯火渐暗,屋内只剩两人呼吸交叠的声音。
她轻声说:“你说我赢了……那你呢?”
他吻了吻她发顶,低声道:“我也输得甘愿。因为我赌上了整颗心。”
她笑了,眼里仍有泪,却再也不怕了。
这一夜,他不是占有她,而是抱住她。
这一夜,她不是撑着自己活下去,而是被他,真正拥回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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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官笔落印
日上叁竿,天光如洗。
堂前叁声木板落下,衙署内重又寂静无声。
第叁日堂审,署外早聚起数百人。经叁日笔迹比对、证据审核,所有人都知,今堂将落最后定论。
主审官端坐于堂上,眼神沉稳如山。他手边摊开的,是笔司比对结果与图样底稿报表,一笔一划皆载明来源、落款、笔迹对照处。
案前站着的,是沉昭宁与傅怀瑾,一左一右,肩背笔直如刃。
“本堂审阅笔司、图样司、与书信叁证据。”主审官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地有声,“团寿图样调包,帐册笔迹仿写,实据已成。今依《南绣会规》与官署律例,定罪如下——”
堂上气氛如冻。
“沉昭璃,涉有仿笔伪图、构陷原局帐目、毁损绣局公信,证据确凿。即日收押,发配江南州署,候后堂审补判。”
“罗仲言,涉密会私商、违规送贿、捏造文书,考量其于审堂上翻供自述,态度转正,罪责从宽,罚俸两年,革除南绣会理事一职。”
话音落下,罗仲言脸色铁青。他本仍想据理抵赖,但昭璃当堂失控、口供不清,再无可卸。与其被牵连,他选择翻供。
“沉允恒,身为南绣总监,早年私挪葛氏原图,诬以妖邪之名致葛家流放途中双亡,构陷同道、损毁行规,罪证确凿;更于之后与罗府暗通婚盟,擅自顶替庶女为嫡,强行嫁入,意图掩盖图样来源与身世真相,欺瞒上署,压制真绣。
本堂依律判其:失德失职、罪行重大——即日起革除其绣监之职,除名南绣会,永不得再任公职,并褫夺原有俸禄与官籍,交由府署另行备案。”
堂下传出阵阵低语,有沉家老仆叹声,有绣户家眷低泣,但无人提出异议。
“自即日起,南绣局由督署外派师傅接任,暂交于绣司直辖,叁月内补选新局监。沉家帐目交由第叁方清查,帐册封存,不得内查。”
傅怀瑾垂眸,轻轻握住昭宁的手。
她手心冰冷,却未颤抖。
主审官目光最后落向她,声音缓了几分:“沉昭宁,于本案中揭旧案、捧实证、举证分明,功过相抵,不予惩处,仍登记为傅宅当家主母。”
这句,算是给她一个清白身份,也给外界一个说法。
傅怀瑾神色微动,抬眼对主审官一拱手,带着分寸,也带着感谢。
木板重重落下叁声,堂审终结。
昭璃未再多言,被带走时神情茫然;沉允恒则垂首无语,沉母李氏坐于旁席,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扯着衣袖,终究无言。
昭宁静静望着堂上那方绣局印章,被笔司以红笔注记、封存、落印。
一切错位,终于落幕。
一切罪责,也终于有了承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当日午后,傅宅。
天光微透,落地窗半开,照入一室新暖。
昭宁靠坐在长榻前,手中握着主审官亲交的官印副本,纸上书写她之名衔,印章下方,写着:
“昭义守诚”四字。
她看了许久,泪未流,但眼角泛红。
傅怀瑾自后厢走入,见她望着那纸未动,无声走近,伸手轻轻覆上她肩。
“累吗?”
她轻轻摇头,声音柔得几不可闻:“不累了……只是忽然觉得,一切好像真的发生了。”
“它本来就是真的。”他望着她,眼底是无限温柔,“这是你自己赢下来的。”
她轻声问他,像一个走过风雨的人,终于站在光里,低低开口:
“从今以后……我们就能好好地、堂堂正正地相爱了吗?”
他怔了片刻,随即轻轻一笑,将她拥进怀中,语声柔得几乎贴着她心跳:
“你从来不需要怕爱我。只是从今天起——我们终于能心安理得地,站在彼此身边了。”
天光倾泻,穿过屋檐与檐角,照亮了庭中每一处细节。微风拂过梧桐,新叶吐绿,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透与清明。
他们终于,在所有谎言与风波退去之后,不再怀疑,不再退让。
这段爱,不必再证明,不必再辩白──从今以后,它就叫做坦然。
--------------------------------------
98 礼聘焚香H《香炷×红袄×合欢绳×肛珠×红丝
红烛并列,香烟正起。
墙上悬着沉家旧绣,案上铺着干净的拜红帕,炉中香炷叁炷,正安静燃着。
傅怀瑾披着长袄,沉昭宁穿着素红的绣袄,被他牵着,并肩跪于香案前。
无媒无聘,无书无礼,只有两人双手紧扣、一拜天地。
他握紧她指尖,声音低而稳:
“从今日起,我以此香为誓,不问家世、不惧过往,只认眼前之人为妻。”
昭宁抬眼望他,眼神早泛了泪光。
她回道:“我亦如是,今生只嫁你一人。无论风雨、世局、人言,我都随你而行。”
说完这句话,她主动执香、拜过香炉,又将那叁炷香交由他手中。
傅怀瑾将香插入炉灰,低声道:“香已拜,誓已立--我所求的,不是世俗的允许,而是你整个人:这身、这心,从此只属我一人。”
昭宁红着脸轻点了头。
她明白,这并非一场世俗意义的婚礼,却是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盟誓──无声胜万言,无礼胜万仪。
而她,也将从这一夜起,真正属于他。
****
室内红烛摇晃,香炷香烟缓缓升起。
昭宁坐跪榻前,素红袄衣半褪,肩膀白得像被烛光亲吻过。
傅怀瑾坐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指一指替她解开丝带,将合欢绳缠上她的腕骨。绳结不紧,却牢牢束着──不是拘禁,是交付。
“昭宁,从今晚起,你的身与心,都由我护。”
她红着眼,轻轻点头。
他将她放倒在榻上,她双手被绑、置于枕头上,袄衣半散,胸前的雪色在呼吸间一起一伏。
他俯身吻她。
那不是出于渴求,而是藏着承诺的吻,如同他用唇亲口许下的誓言。
吻到她呼吸微乱、睫毛颤动,他才慢慢退开,唇擦过她耳尖:
“我会慢些,哪里不适,就让我知道,好吗?”
昭宁声音轻得像落灰:“不要……我想要你……”
他低笑,褪去她下裳,一手托她腰,一手握住阳具,不急着送进去,只用前端轻轻磨过她花口。
她被磨得全身发软,膝内发颤:
“求你……别再逗了……”
“叫我什么?”他低声问。
她羞得脸白里透红:“郎……郎君……”
他的呼吸明显沉了。
下一瞬,他慢慢推入。
她被填满的一瞬,整个背都微微拱起,手腕被绳绑着、无处可依,只能任他抱住她、一点点深入。
他故意缓。
每一下都深,却慢得像要把她体内最深一处磨开。
“受得住吗?”他吻她的眼角。
“嗯……但……再深一点……”
他失笑,像是被她这句话悄悄点燃了心火,抬起她的腰,往最深处狠送一记。
“──啊……!”她被撞得声音失控,腿蜷缩起,蜜穴紧得几乎绑住他。
她第一次高潮来得湿而急。
她在高潮里颤抖得几乎失控,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他稳稳按住她膝弯,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抱着她撑过那一波波馀韵的颤动。阳具仍深埋体内,没有退出,他只是俯下身,吻住她湿着泪的嘴角,一点一点,像在平息一场太烈的风暴。
“别怕,我在。第二次……会更舒服。”
她含着泪笑,喘得整个身子发软。
****
香烟未散,昭宁仍喘着,手腕绑在榻后,胸口起伏得厉害。
傅怀瑾并未松她,只是俯身将她的腿抬起──不是分开,而是抬高。
他取起先前放在案上的合欢绳,绕过她膝后、再系上榻侧横杆,动作沉稳又精准。
不久,她的双腿被吊起、膝距张开,整个下腹微微腾空,花口湿亮、敞得毫无保留。
她羞得整张脸红透,脚尖轻颤:
“怀……瑾……不要这样看……”
他抬眼,看着她被吊起、温柔无防的身体,嗓音低得像夜色深处的火:
“新娘子,这副身子,是我拜过香火后亲手求来的。你怕什么?”
她被他一句话烧得腿更颤了。
就在这时,他将肛珠缓缓提到她身后。
昭宁猛地屏住呼吸,腿僵了一下。
“不会痛。”
他先用唇吻她的尾椎,再用两指蘸她花口溢出的水,替她润开后穴口。
珠串一颗一颗推入,每一颗都让她整个身体细细地收紧、颤一下。
“啊……不、不行……这样……”
“可以。”
他在她耳边轻咬,“你身体会教你。”
最后一颗入体时,她几乎是哭着夹紧,胸前起伏得像要被操哭。
他这才托住她被吊起的腰,阳具抬起,直接从下往上深入。
“──啊!!”
被立体角度深顶的那一下,她整个人像被电击过,背一下拱得极高。
男人握着她的腰,向上托、向下掷,每一下都直撞到最深,被吊起的腿无处躲、无处收,只能被迫承受每一次撞入的重量和深度。
“怀瑾……慢……慢一点……我、我……啊……不行……”
“不行也要受着。”
他语气温柔得反常,却偏偏更狠。
撞到第七下时——
她的身体忽然整个失控一紧。
“──等、等……!”“不、要──”
已经来不及。
她像被撑满到破口,蜜液从体内一股一股喷泄出来,湿得顺着大腿往下落,滴在榻下的木面上,发出极细的声响。
他低声哄她:
“乖,这不是羞耻,是你身体诚实得很。”
昭宁哭着、颤着、湿着,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腿已经软到不成形,却仍被吊着、仍被他抱着、仍被他深深填满。
这是第二次高潮。
更深、更失控、更像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
她声音早碎了,整个人像被干软的小兽,只剩下细碎的喘息从唇边逸出。
傅怀瑾托好她的腰,低头吻上她被潮意弄湿的眼角:
“再来最后一次,就蒙上眼。”
她颤着,几乎是求:
“……嗯……”
****
香烟依旧不散,氛围像被闷得更浓了。
昭宁被他松开了腿,整个人瘫在榻上,双手还被合欢绳束着,胸前红潮未退,蜜穴与腿根湿得泛光。
她气息微乱,眼中泪花未散,身体软得像刚摘下的花。
傅怀瑾将她半抱入怀,吻她额上细汗,再从枕下取出那条准备好的红色丝帕,温柔地覆上她双眼。
“试着只用身体感觉我。”
他的声音低沉,像晚钟响起,响在她耳后。
昭宁虽已高潮两次,却在那被遮住双眼的瞬间,又浑身一紧。
“……我……我看不见你……”
“所以才要更诚实地感受。”
丝帕覆眼,她再也看不见他的一举一动,世界只剩下香气、手感、体温、与他的声音。
傅怀瑾轻抚她胸口,那双被操过的乳瓣已然湿透,他用指腹细细揉抚,轻轻一捏乳尖,她整个人抖了一下。
“……这样会……忍不住……”
“那就别忍。”他低笑,将她翻成侧卧。
她觉得自己像被摆弄在花中,合欢绳尚未解,眼睛被蒙住,后穴中仍残着肛珠,花口还在抽动,像在等一场最深的拥入。
下一瞬,他身后托起她一腿,腰一送,阳具再次贯入。
“──啊!”
这次没有视觉甘扰,每一寸挺入都化作感官的炸裂。
他故意不急,每一下都慢到极致,偏偏撞得深,深得让她忍不住哭声从喉中溢出:
“怀瑾……太深了……我……要碎掉了……”
“你不会碎,只会更爱我。”
他的手滑到她下体,两指分开她湿得乱颤的花瓣,拇指按住花蒂,缓慢画圈。
“──啊、啊……不要碰那里……会疯掉的……”
“那就疯给我看。”
他以一种几乎欲望满溢的耐心,吻她的肩、舔她的耳、抽插她的体内、揉弄她的花心与乳尖,让她所有敏点同时被调教。
肛珠仍在后穴内,随着撞击微晃,那钝钝的压迫感让她蜜穴更加痉挛,每一下都收紧得让他闷声低喘。
她整个人被推至极限,哭着颤着──
最终,在他同时深顶、揉乳、按蒂的一刻,她爆泄。
整个下体如泉涌般高潮,腿抖、声断、全身抽搐。
高潮中,她像要昏过去一样软倒在他怀中,嘴里还在喘: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傅怀瑾一手解开手上的合欢绳,一手轻轻将她蒙眼的丝帕取下,吻住她湿润的睫毛:
“我就在你身边。”
她微微张眼,双瞳还湿着,像晨露未干的花。
“……这样算……成亲了吗?”
他紧紧抱住她,吻她唇边:
“从香炷点下的那刻起,你便是我妻。”
“她不是谁家的女儿,不是谁手下的绣娘,更不是谁口中的罪证。”
“她是我傅怀瑾的女人,是我愿用一生焚香祭爱、倾心守护的唯一。”
她终于在他怀中闭上眼,像完成一场漫长的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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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新局登榜
春光乍暖,南城的风携着刚翻过土壤的气息,一夜细雨将街头巷尾洗得透亮,瓦檐尚滴着水,晨光却已斜洒在一块崭新的匾额上。
绣局大门重新粉刷过,朱红鎏金的门楣上,原先的“沉氏绣局”五字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气韵浑厚的篆体楷书——“云锦坊”。
这个名字,是傅怀瑾为她取的。
“绣云藏志,锦图再展。”他曾这么说。
昭宁静立门前,身着淡青长衫,掌中握着方才完成交接的帐册,眼神扫过新漆的窗棂与新揭的牌匾。她唇角微扬,却没有激动或欢欣,只有沉静如水的平和。
她知道,今日站在这里的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困于沉家名声与父亲阴影下的沉家嫡女。
她,是云锦坊的新主事人,是这片传统绣艺与新局命脉的真正继承者。
老师傅从后头走出,手里拿着一叠新绣会的登榜文与南城工艺登录证,走近后朝她一拱手,笑容里满是敬意与期盼。
“沉小姐……喔不,昭掌事,这是新榜上的会籍证明。从今往后,咱们云锦坊正式列入南城绣艺技会,可重新投绣会了。”
昭宁伸手接过,翻阅时神情专注,那一页页烙印的印章与备注,彷佛都印证着这一路的颠簸与重生。
她将登记证收好,回首望向整座绣坊,唇角微扬,语声坚定:
“这个牌子,从今往后,不属哪家、不附谁姓,只属于这绣局里每一双绣出光亮的手。”
老师傅微愣,随即重重点头,年岁已老的眼中竟泛起了红。
这句话,是对过往所有压抑与操控的告别,也是对绣艺匠最深的尊重。
——
堂审之后的风波,终于尘埃落定。
罗仲言被革去家主之位,驱逐出城,自此声名尽毁、商路尽断,如秋叶离枝,随风飘落。他的过往荣光,转瞬成为街巷人们茶馀饭后的谈资与笑柄。
沉母李氏自请搬离祖宅,落居郊外一座佛寺,来信中说,她要为过往的一切诵经祈赎——为昭璃,为小萤,为那些无声错失的年岁,也为自己曾经的软弱。
至于沉昭璃,数日前已由官府押送北境,静候最终裁定。昭宁未再去见她,只将那本藏有父亲旧帐与昭璃亲笔认罪供词的笔录封妥、锁进书柜深处。
她不是原谅,也非遗忘,而是──再不回头。
她不想再将人生,停在过往那场错置的宿命里。
——
午后时分,傅怀瑾抵达绣花局。
他未曾通报,只静静立在后院门边,看着昭宁与几名女工蹲坐在草图前,低声讨论着新样式的针法配置。
她眉目沉静,语调清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安然与笃定——他看着这样的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迟来的悸动──原来,她已悄悄长成了,无需谁庇护的模样。
那一刻,竟生出几分恍惚。
直到她察觉回首,看见他时眼中雾气一闪,却笑得稳踏:“来得正好,合伙人。”
他走近她,将手中一卷新制文档递上:“这是我从怀东创新所转出的技术清单,包括丝线配比、机绣界面与图样输入模组,从今以后,云锦坊的底图与初稿可半自动输入,绣师只需精修。从科技入局,不再被传统所限。”
她听了翻看几页,挑眉道:“你竟真从那座创新所离开了?”
他语气轻淡,却不容质疑:“人们说我疯了。但我知道,只有你,值得我赌未来。”
她怔住一瞬,眼圈微红。
他语气平缓,却深情如海:“南城从不缺才华,缺的是被信任的女性之手,缺的是愿意为她们点灯铺路的人。而你,昭宁,是这盏灯。”
她喉头一紧,将图纸放下,走近他一步,声音低低却坚定:“可你不只是我身侧的人。你是我能仰望,也能依靠的那人。”
他没说话,只伸手将她拥进怀中,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那便由我们,携手撑起这片新天地。”
——
入夜,绣局厅墙上,昭宁亲自挂上一幅新图样,命名为--《归羽图》。
那是她当初在废仓逃亡途中,用湿墨于衣角匆匆勾勒出的草图,如今经多番修整,终成一幅饱含深意的成品。
羽翼曾失,今得归宿。
灯火映照,窗外新芽初绽,春意悄悄苏醒。
一场新局,就此登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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