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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梨花又香风 (21-30) 作者:Mom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11 18:26 长篇小说 7090 ℃

【恰似梨花又香风(1v1港风骨科)】(21-30)

作者:M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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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镜中花

车子在晨雾中穿行,香港的天色泛着青灰,远处海平面透出一线微光。

温梨裹着薄毯,随着车子轻微的颠簸晃悠,眼皮越来越沉。她努力想保持清醒,可一整晚的惊吓和疲惫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差点栽倒,又被安全带轻轻拽回来。

裴司侧眸看她,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少女困得迷迷糊糊,睫毛轻颤,脸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薄毯滑落一角,露出她纤细的肩膀,睡裙领口歪斜,隐约可见锁骨下的淤青。

他故意没管她,就这么看着她像只打瞌睡的猫,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温梨在半梦半醒间,恍惚看见裴司撑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笑。那副戏谑的表情让她又气又恼,报复似的卸下全身力气,整个人往他肩头一倒——

咚。

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肩上。

裴司挑眉,垂眸看她。温梨闭着眼装睡,可睫毛却不安地颤动着,嘴角还带着一丝得逞的弧度。

幼稚。

他嗤笑一声,却也没推开她,任由她靠着自己。温梨身上还裹着他的西装外套,发丝间淡淡的玫瑰香混着海风的咸涩,萦绕在鼻尖。

车子驶过湾仔码头,晨雾渐渐散去,天光微亮。温梨原本只是想气他,可没想到一靠上他肩膀,困意就彻底淹没了她。男人的肩膀宽厚结实,体温透过衣料传来,莫名让人安心。

她无意识地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平稳。

裴司垂眸,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的发丝。

车子最终停在了半山的一栋别墅前。

到了。裴司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沉。

温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陌生的景色让她一时有些茫然。

这是哪?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不是回温家?

裴司已经推门下车,绕到她这边拉开车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来。指定网址不迷路guaiqu wei.c om

温梨裹紧薄毯,警惕地往后缩了缩:我要回家。

他直接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与后背,将她整个人从车里抱了出来。温梨猝不及防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

裴司的手臂结实有力,轻松托着她的身子往别墅里走。单薄毯子随着动作又滑落几分,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

你放我下来!她羞恼地挣扎,却被他箍得更紧。

裴司低头看她,黑眸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再动,毯子掉了可别怪我。

温梨瞬间僵住,不敢再乱动。

别墅大门无声打开,佣人们低头站在两侧,对这一幕视若无睹。裴司抱着她径直上了二楼,踢开主卧的门,将她扔在了床上。

温梨陷进柔软的床垫里,还没来得及起身,裴司已经单手解开了衬衫纽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洗澡,睡觉。

我要回家。她固执地重复,撑着胳膊想坐起来。

裴司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他刚扯开的衬衫领口下,锁骨和胸膛的线条凌厉分明,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温梨。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今晚看到的、听到的,足够让温家万劫不复。他指尖轻轻抚过她颤抖的唇瓣,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报信?

温梨呼吸一滞,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裴司低笑一声,直起身,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浴室在左边,衣柜里有衣服。他转身往门外走。

门关上的瞬间,温梨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环顾四周,卧室装修极简,黑白灰的色调冷硬而压抑,像极了裴司这个人。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血腥味和冷汗。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锁骨和腰间还有几处淤青,是今晚在船船舱里磕碰的。

温梨裹着浴巾出来时,发现床上整齐迭放着一套白色棉质睡裙,甚至连配套的内衣都准备得妥帖。她耳根发烫,忽然想起翡翠皇宫里那幕,女人被按在丝绒沙发上,旗袍卷到腰际,腿间淌着晶莹的湿润,而裴司掐着那截细腰进攻时,竟还能分神瞥向帘外偷看的自己。

“人渣…”她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这种熟稔的准备程度,不知道曾有多少女人在这张床上换过衣裳。指尖攥着睡裙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匆匆换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床单上有淡淡的雪松气息,和裴司身上的味道一样。她明明应该警惕、应该想办法逃走,可困意却再次席卷而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

裴司站在床边,垂眸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少女。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微蹙,长发散在枕上,像泼墨般晕开。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眼下的泪痣,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睡吧。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温梨醒来时,窗外已经昏沉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或许是睡太久了,头有些昏沉。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壁钟的滴答声在回荡。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环顾四周——这间卧室冷硬得像裴司本人,深灰色的床单,黑色的家具,连窗帘都是暗沉的色调。

温梨撇了撇嘴,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

走廊上空无一人,楼下隐约传来佣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她踮着脚尖往楼梯口走,刚迈出两步,肚子就咕噜一声抗议起来。

温梨揉了揉空荡荡的胃,决定先找点吃的再想办法溜走。

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她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光,隐约能听见厨房传来餐具碰撞的声响。

大小姐醒了?一位年长的女佣从厨房探出头,笑眯眯地看着她,饿了吧?我炖了燕窝粥,还热着呢。

温梨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问姓裴的去哪儿了,话到嘴边又猛地刹住——差点忘了,她现在可是住在裴司的地盘上。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二、二哥去哪里了?

女佣一边盛粥一边回答:先生回社团了,说是有事要处理。她将热气腾腾的粥碗放在餐桌上,又补充道,先生特意交代,让大小姐等他回来。

温梨撇了撇嘴,心想谁要听他的?

知道了。她乖巧地应了一声,低头喝粥,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

等女佣转身回厨房,温梨立刻放下勺子,轻手轻脚地往门口挪。玄关处挂着她的外套,虽然睡裙有些单薄,但总比穿着裴司的衣服回去强。

她刚摸到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女佣的声音:大小姐要去哪儿?

温梨浑身一僵,干笑着转身:我、我出去透透气……

女佣叹了口气:先生说了,您要是走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要受罚。她指了指门口站着的两个黑衣保镖,您看……

温梨这才注意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彪形大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

她气鼓鼓地坐回餐桌前,用力戳着碗里的粥。

裴司这个混蛋!居然派人看着她!

女佣见她闷闷不乐,又端来一碟精致的点心:大小姐别生气,先生也是担心您的安全。

温梨哼了一声,心想他才不是担心她,分明是怕她回去告密!

她一边愤愤地咬着点心,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溜出去。硬闯肯定不行,那两个保镖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一头牛;装病?可别墅里肯定有医生;跳窗?这里是二楼,摔断腿可不划算……

正当她绞尽脑汁时,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

温梨耳朵一竖,立刻放下点心,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车门关上的声音,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钥匙转动锁孔——

门开了。

裴司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显然是忙了一整天。他抬眼看见餐桌前的温梨,眉梢微挑:醒了?

温梨别过脸不看他,故意用勺子搅着已经凉透的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裴司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女佣,松了松袖口,走到她对面坐下。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想偷偷溜走?他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梨嘴硬:谁想溜了?我要是想走,早就——

早就什么?裴司打断她,忽然倾身向前,跳窗?装病?还是色诱保镖?

温梨的脸唰地红了:你、你胡说什么!

裴司低笑一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既然不想溜,那就乖乖待着。他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她,今晚带你去个地方。

温梨警惕地看着他: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裴司放下茶杯,起身往楼上走,换衣服,半小时后出发。

温梨瞪着他的背影,气得牙痒痒。这人怎么总是这样?说一半藏一半,搞得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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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酒会

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温梨耳膜发疼,裴司坐在对面,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闭目养神,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阴影,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温梨瞪着他,悄悄对着那张俊脸做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正得意时,却见男人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惊得她立刻端坐回去假装看风景。

爹地说过要他去菲律宾杀人,现在他居然带着她一起!

看够了吗?裴司突然开口,眼睛都没睁。

温梨别过脸,看向舷窗外翻滚的云层:我要回去。

晚了。

你——

直升机突然转向,温梨猝不及防撞向舱壁。裴司倏地睁眼伸手,温热掌心稳稳垫在她额前。

他虎口处的薄茧擦过她皮肤,带起一阵细微战栗。

坐好。他收回手时语气平淡,指尖却若有似无掠过她发梢。

温梨气得牙痒痒,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回去。她偷偷瞥了眼窗外,云层下方已经能看到蔚蓝的海面和星星点点的岛屿。

到了。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掀起温梨的裙摆。她慌忙按住,却见裴司已经跳下飞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等等我!

温梨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刚站起来就腿一软——坐太久了,膝盖发麻。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在地上。

裴司回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步走回来一把揽住她的腰:麻烦。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轻而易举地将她半抱半拖地带下飞机。温梨又羞又恼,刚要挣扎,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招牌。

夕阳下,金灿灿的异国字符扭扭曲曲地排列着,像一串串跳跃的蝌蚪文,远处佛塔的金顶在暮色中泛着暖光。

温梨愣住了:泰国?

裴司松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不然呢?

你不是要去菲律宾……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裴司挑眉:谁告诉你我要去菲律宾?

温梨语塞。爹地确实没明说,只是暗示裴司要去处理一些事……

以为我要带你去杀人?裴司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温小姐,想象力挺丰富。

温梨耳根发烫,那你带我来泰国干什么?

裴司直起身,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指了指远处的建筑群:度假。

……啊?

温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折腾了一晚上,差点被鬼佬打死,现在又坐了几个小时的直升机,结果他告诉她——来度假?

裴司已经转身往候机楼走去,黑色衬衫被风吹得贴合脊线,隐约透出背部流畅的肌肉纹理,温梨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渐远的背影。

喂!她拽住他的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司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阳光从他身后洒下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表情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带你见个人。

谁?

何伟雄。

裴司的声音很淡,却像一记闷雷砸在温梨耳边。

她猛地停住脚步,何家?温梨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个在菲律宾跟爹地合伙开赌场的何家?

裴司单手插兜,回头看她,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怎么,温正义没告诉你?

温梨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当然知道何家。

何伟雄是泰国华裔,在素坤逸一带势力庞大,表面做正经酒店生意,背地里却和温家一起经营着菲律宾那些见不得光的赌场。去年春节,何伟雄带着他那个胖得像头猪的儿子来温家拜年,那双油腻腻的小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看得她浑身发毛。

你爹地为了巩固菲律宾那些生意,去年亲口答应何伟雄——他故意停顿,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要把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他那个宝贝儿子。

温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当然记得那个油腻的何少霆,去年春节那双黏腻的手差点摸上她的腰,被大哥冷着脸挡开后,还嬉皮笑脸说反正早晚是一家人。

裴司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他既要何家在泰国的人脉,又想借联姻吞掉何家马来半岛的走私线。

爹地……温梨的声音有些发抖,爹地要把我嫁给何家?

裴司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像话:走吧,酒会要开始了。

温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父亲那些宝贝女儿的疼爱,在利益面前薄得像张纸。

温梨猛地拍开他的手:你早就知道!

裴司挑眉,不置可否。

所以你带我来,就是为了——

装装样子而已。裴司打断她,语气平静。

温梨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乱成一团。爹地居然想把她嫁给那个肥仔?就为了巩固和何家的生意?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大哥温慕云摸着她的头说:阿梨是温家的小公主,以后想嫁谁就嫁谁。

骗子。

全都是骗子。

我不去。温梨咬着牙,转身就要往回走。

裴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放开!温梨挣扎着,眼眶发红,你们凭什么——

二哥可舍不得把你嫁给何家。

裴司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温梨挣扎的动作突然顿住,眼眶红红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她咬着唇,睫毛轻颤,半晌才小声嘟囔:......谁要你舍不得。

可她的手却不再挣动,任由裴司握着。

夜风拂过,吹乱了她鬓角的碎发。裴司伸手替她拨开,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泛红的耳尖。

真的?温梨突然仰起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我真的不用嫁给那个肥猪?

她眼底还噙着泪,却已经下意识往裴司身边靠了靠。

裴司看着她这幅委屈巴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愉悦。他俯下身,与她平视,拇指轻轻摩挲她泛红的眼尾:嗯。

温梨鼻尖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急忙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可手指却悄悄攥紧了他的袖口,像抓住救命稻草。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小声问。

裴司直起身,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先去酒会。

温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里乱糟糟的。她想起何少霆那双油腻腻的手,想起他看自己时令人作呕的眼神,胃里一阵翻涌。

二哥......她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发颤,我害怕。

裴司回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有我在,怕什么?

温梨吸了吸鼻子,突然主动拉住他的手:你......你别骗我。

她的指尖冰凉,掌心却微微出汗。裴司反手握住,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在掌心里: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温梨撇撇嘴,心想这人骗她的次数还少吗?可现在,她却莫名安心下来。

走吧。裴司牵着她往酒店方向走,待会跟紧我。

温梨点点头,乖乖跟在他身后。

曼谷的夜色像融化的黄金,霓虹灯在湿热的空气中晕染开来。裴司将车停在素坤逸路一家低调的精品店前,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几件剪裁考究的礼服。

他解开安全带,示意温梨跟上。

店内冷气很足,温梨裸露的小臂立刻泛起细小的疙瘩。裴司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件烟灰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后颈的肌肤。

先换这个。他指向试衣间,自己则径直走向男装区。

温梨抱着衣服钻进试衣间,这才发现是条珍珠白的丝缎连衣裙。方领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锁骨,收腰的剪裁将她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裙摆如水波荡漾,这尺寸竟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帘子突然被掀开一角,裴司已经换好了一套黑色暗纹西装。他倚在门框打量她,目光在她腰线停留片刻:还行。

温梨耳根发热,故意呛他:眼光不错嘛,看来没少给女人挑衣服。

裴司低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吃醋?

谁吃醋了!别胡说八道!

——

酒会现场觥筹交错,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温梨挽着裴司的手臂进场时,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她认出几个常在财经杂志上露面的泰国华商,还有几位肩章闪亮的军方人士。

裴生!何伟雄端着香槟迎上来,五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宜,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精光闪烁,温小姐比上次见更漂亮了。

温梨礼貌性地笑了笑,何伟雄身后,那个穿着紧绷绷西装的胖青年正用黏腻的目光打量她——何少霆的领结勒在叁层下巴里,衬衫纽扣似乎随时会崩开。

阿霆,带温小姐去尝尝我们特制的椰奶冻。何伟雄拍拍儿子肩膀,转头对裴司笑道,裴生,我们聊聊马尼拉那边的新项目?

温梨的手指猛地收紧,丝绸面料在裴司袖口攥出褶皱。她看见何少霆兴奋地搓着手走过来,那股甜腻的古龙水味已经先一步飘过来。

何叔。裴司不动声色地将温梨往身后带了带,指尖在她腕间安抚性地摩挲,阿梨刚在直升机上吐过,现在恐怕吃不下甜食。他抬眼看向何少霆,唇角带笑眼神却冷,不如改天?

何伟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自然:当然当然,是叔叔考虑不周。他推了推眼镜,意有所指,温小姐脸色是不太好,裴生很会照顾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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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夜窥

何伟雄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仿佛没听见裴司话语里那层不动声色的回绝。

他呵呵一笑,顺势拍了拍裴司的手臂,姿态亲昵自然:“年轻人懂得体贴人,是好事,好事啊!阿霆,你自己去玩吧,多跟你那些叔叔伯伯们学习学习。”

何少霆虽有些不情愿,但在父亲隐含警告的眼神下,只得悻悻然嘟囔着挤进了人群。

“裴生,这边请,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何伟雄侧身引路,语气热络,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他领着裴司和温梨走向一旁的休息区,那里坐着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士,正低声谈笑,见何伟雄过来,纷纷起身寒暄。

“几位老友,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香港温家的青年才俊,裴司,现在是温老的得力臂膀,新义安的当家人,年轻有为啊!”何伟雄语气满是赞赏,又转向裴司,“裴生,这位是盘谷银行的颂猜先生,这位是做橡胶生意的差旺将军,这位是……”

一连串的名字和头衔,涉及金融、实业乃至军界,无一不是在泰国颇有能量的角色。

何伟雄此举,看似是提携后辈,拓宽人脉,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向裴司展示自己在泰国的深厚根基与影响力。

裴司从容应对,握手、交换名片、寒暄,一套流程下来滴水不漏,态度不卑不亢。他英语流利,偶尔夹杂几句泰语敬语,显得既尊重对方,又自有分寸。

温梨乖巧地站在裴司身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扮演着温顺女伴的角色。

这场看似普通的社交引荐,底下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暗流。何伟雄绝口不提菲律宾和马尼拉的“生意”,反而像是在…招揽?

果然,几轮酒过后,话题逐渐深入。

颂猜先生摇晃着酒杯,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裴生最近在整合港澳的码头?年轻人有魄力。不知道对暹罗湾的航运有没有兴趣?我们这边,别的不说,港口和航线,还是能提供一些便利的。”

差旺将军也接口,声音洪亮:“是啊,泰国现在正是大力发展的时候,机会多得很。像裴生这样的人才,窝在香港那弹丸之地未免可惜。何老板的生意遍布东南亚,正需要得力的合作伙伴共同开拓。”

何伟雄笑眯眯地补充,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裴司:“裴生,温老哥年纪大了,有些生意观念难免保守。未来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泰国这边,市场广阔,规矩…也比其他地方更活络。以你的能力和新义安的实力,若能联手,何愁大事不成?何必总是替别人…打工呢?”最后叁个字,他稍稍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

这话几乎是在明示了,抛开温家与我何家直接合作,我能给你在泰国想要的一切支持。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香槟的气息,却压不住那无声的角力。水晶灯的光折射在玻璃杯上,映出各人神色各异的脸。

温梨的心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看向裴司。他却只是慵懒地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眼帘微垂,看不清神情。

片刻后,裴司抬眼,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举起酒杯:“何叔和诸位前辈抬爱了。裴某年轻识浅,还在学习阶段。义父待我不薄,温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开拓泰国市场是好事,但具体如何合作,还需从长计议,总要先帮长辈们把现有的根基稳固好才是。这杯,敬何叔,敬各位前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他这番话,说得圆滑周到,既没有立刻拒绝何伟雄抛出的橄榄枝,留有余地,又明确点出了自己目前仍是“温家的人”,以“稳固根基”为由,将对方隐含的“另起炉灶”的提议轻轻挡了回去,还把姿态放低,给足了在场众人面子。

何伟雄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哈哈大笑,同样举杯:“好!说得好!年轻人知恩图报,沉稳持重,温老哥好福气啊!那就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来,干杯!”

几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表面的和谐之下,是各自心知肚明的试探与未尽的棋局。

又应酬了几句,裴司以温梨身体不适为由,带着她礼貌告退。

走向露台的路上,晚风带着热带特有的潮湿气息拂面而来,稍稍驱散了厅内的窒闷。温梨悄悄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后背竟沁出了一层薄汗。

裴司松开领带,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望着远处曼谷璀璨的夜景,侧脸线条在明暗交错间显得愈发深邃难测。

“他……他想拉拢你背叛爹地?”温梨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裴司吐出一口烟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侧过头看她,眼神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怕我答应?”

温梨抿紧了唇,没有回答。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有一瞬间的害怕。

裴司低笑一声,掐灭了烟蒂:“放心。”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消散在曼谷温热的夜风里。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曼谷的夜色中,窗外的霓虹与佛寺的金顶交织成迷离的光流。

温梨侧身靠向车窗,额头抵着微凉的玻璃,出神地望着窗外流动的夜色。人力车夫蹬着叁轮在车流中灵巧穿梭,路边摊飘出烤肉辛辣的香气,与远处佛寺金顶下的檀香奇异地交融。

父亲把她当作筹码,何家虎视眈眈,而裴司……他的心思比曼谷迷宫般的巷子还要难以捉摸。这盘棋,叁方都在落子,她却看不清任何一方真正的底牌。脑子里的念头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裴司舒展地靠在另一侧的座椅里,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膝盖。

他唇角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显然方才与何伟雄那场暗流涌动的交锋并未影响他的心情。他的目光落在温梨身上,少女纤细的背影透着疲惫和迷茫,浓密的长发有些松散地垂落,遮住了小半边脸颊。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忽然开口,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点慵懒的腔调:“看你对着佛像出神,想起个这附近的旧事。”

温梨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头,但注意力显然被吸引了。

“不是香港,就是曼谷。”裴司的声音不高,像夜色一样缓缓铺开,“大概十来年前吧,也是在这素坤逸一带,有间老牌酒店,不算顶豪华,但很有年头,住的多是些长租的洋行客或者有点家底的华人。”

温梨不自觉坐直了些,依旧看着窗外,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酒店里住进一对夫妻,男的据说是做橡胶生意的,女的很少露面,很安静。”裴司的语调平淡,却莫名带着一种勾人的氛围,“怪事开始发生在他们住进去半个月后。先是清洁工抱怨,说那对夫妻的房间总有一股奇怪的甜腥味,像是……放久了的茉莉花环混着铁锈味,怎么通风都散不掉。”

车窗外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温梨不知不觉已转过半张脸,眼角的余光能瞥见裴司模糊的侧影。

“然后是同楼层的客人投诉,说深夜总能听见那间房里传来女人哼歌的声音,调子很老,咿咿呀呀的,像是潮剧,又不太像,听不清词,只觉得那声音又凉又黏,听得人心里发毛。”裴司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点沙哑的质感,“更邪门的是,有人起夜,看见那房间门口的地毯上,总有些湿漉漉的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光脚踩过水渍留下的,从房间一路延伸到楼梯间,可就到楼梯口,消失了。”

温梨感觉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曼谷湿热的夜风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竟带来一丝凉意。

“酒店经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那位先生。那男人开门时倒很客气,解释说太太身体不适,精神不太好,味道是煎的中药,歌声是太太睡不着哼歌解闷,脚印……可能是清洁工没注意留下的水。”裴司顿了顿,轻笑一声,“这说辞,你信吗?”

温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旋即意识到他可能看不到,抿紧了唇。

“事情压了几天,”裴司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语速不紧不慢,“直到某个暴雨夜。”似乎在回忆那个场景,“值班的保安巡楼时,听见那房间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接着是东西摔碎的重响,还有女人的尖叫——不是害怕,更像是……极度的愤怒和绝望。保安怕出事,赶紧用备用钥匙开门……”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车厢里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滞。

“门一开,”裴司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那股甜腥味浓得几乎让人作呕。房间里只开着床头一盏暗黄的灯,那个男人穿着睡衣坐在床边,背对着门,一动不动。地上摔碎了一个花瓶,水渍和白色的茉莉花瓣溅得到处都是。”

“保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助。那个男人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裴司的声音变得极轻,像是耳语,“保安后来跟人说,那男人的眼神空得吓人,脸上却带着一种非常奇怪的微笑。他说:‘没事,我太太累了,已经睡了。’”

“保安朝他指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床上被子鼓起着,确实像睡了个人。他狐疑地退出去,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第二天,那对夫妻就退房了,悄无声息。”

故事似乎讲完了,车厢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微弱轰鸣。

温梨忍不住完全转过身,追问道:“后来呢?那个妻子……”

裴司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里面装满了好奇和一丝未散的惊悸,这才慢悠悠地揭晓答案:“后来清洁工进去彻底打扫。那股味道怎么也去不掉,尤其是在床边和……浴室的下水道口。最后他们把床垫搬开,发现床板底下,用旧的泰文报纸垫着,藏着一把女人用的旧式牛角梳,梳齿里缠着不少长头发,还有……已经发黑干涸的血渍。”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梨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没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去了哪里。那间房后来重新装修过,但偶尔还是有长住的客人说,会在深夜闻到若有似无的甜腥味,或者听到女人哼唱那咿咿呀呀的调子。”

轿车正好驶过一栋颇有年头的酒店,外墙的霓虹招牌闪烁着。温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往座椅里缩了缩。

裴司低笑出声,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伸手,用指尖轻轻蹭过她冰凉的手背,“曼谷这地方,金身佛像脚下压着的,何止是香火和愿力。”

他的触碰让温梨猛地一颤,车子转过一个弯,酒店灯火通明的入口就在前方。方才那个弥漫着甜腥味与古老冤屈的故事,仿佛被瞬间抛在了繁华的曼谷街头,却又无声地钻入了心底某个角落。

裴司已经恢复了那副慵懒淡漠的神态,仿佛刚才那个讲着阴森故事的人不是他。

“到了。”他声音平淡,先一步推门下车。

车子在酒店门口平稳停下,门童殷勤地上前拉开车门。温梨几乎是立刻钻了出去,夜风一吹,方才车里那点阴森的氛围似乎散了些,但心底那点惧意却挥之不去。

她抿着唇,刻意不去看身旁的裴司,梗着脖子,拿出十二分的气势,抢在他前面快步走向电梯间,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根本没被那个破故事吓到。

裴司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故作镇定却略显仓促的背影,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些。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温梨盯着不断跳升的楼层数字,努力忽略掉心底那点因为故事和陌生环境而产生的不安。电梯“叮”一声到达楼层,她又抢先一步迈出去,凭着记忆走向自己的房间。

走到门口,她脚步顿住了。

看着那扇紧闭的、与裴司房门正对的房门,想起方才故事里那扇打开后弥漫着甜腥味的房门……她猛地一咬唇,转身就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喂,你。”她冲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黑衣手下,抬了抬下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我跟你换房间。”

阿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慢悠悠走过来的裴司。

裴司挑眉,看着像只炸毛小猫似的温梨,无声地笑了笑,对阿彪略微颔首。

阿彪立刻躬身,二话不说掏出房卡递过去,并接过了温梨手里的卡。

温梨哼了一声,抓过房卡,头也不回地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房,刷卡、进门、用力关上,“砰”的一声,将一切隔绝在外。

裴司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摇头失笑,这才慢条斯理地刷开自己对面的房门。

温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舒了口气。房间很大,装修是典型的泰式风格,带着些许年代感,灯光有些昏黄。她定了定神,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走到窗边,想看看曼谷的夜景,伸手去拉窗帘,想将外面闪烁的霓虹隔绝一些。

厚重的丝绒窗帘被她拉开一条缝隙。

就在窗帘晃动的刹那,窗外下方…贴近阳台地面的位置…似乎…有一双模糊的脚,一闪而过!

温梨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她猛地瞪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手下意识地将窗帘彻底拉开。

窗外只有空荡荡的阳台,以及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晚风吹动着阳台上的盆栽植物,叶片轻轻摇曳。

是她看错了?是光影的错觉?还是楼下某个房间阳台的反射?

可那一闪而过的苍白影像,那双倏然缩回黑暗中的、毫无血色的脚,像淬了冰的细针,猝然扎透她勉强维持的平静。

方才车内那些被刻意压低的字句,此刻携着所有黏腻恐怖的细节,汹涌地灌进脑海,甜腻腥腐的气味、地毯上濡湿的脚印、女人幽咽破碎的哼唱,还有那柄…那柄从床底拖出的、齿缝间缠着深褐色发丝的木梳……

“嗡”的一声,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倔强。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温梨猛地转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出房间,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狂奔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几乎是撞到了裴司的房门上,发疯似的用手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带着哭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开门!二哥!开门!开门啊!”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裴司显然刚冲完凉,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腰间只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白色浴巾,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清晰的人鱼线。

他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但在看到门外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温梨时,那点不耐烦瞬间化为了讶异和一丝…了然。

“怎么了?”他话音未落,温梨已经像只受惊的幼兽般猛地撞进他怀里。冰凉的脸颊死死抵在他带着湿润热意的胸膛,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

“有…有东西…”她声音打着颤,断断续续的呜咽,“窗外…我看到了…一双脚…”

她是真的吓坏了,柔软的身躯紧密地贴着他,仿佛要嵌进他骨血里才能获得片刻安宁。急促的呼吸带着湿热的甜香,尽数喷洒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激起细微的战栗。

裴司身形微顿,少女胸前的柔软因恐惧而不自觉磨蹭着他的腹肌,单薄睡裙下起伏的曲线与他紧裹着浴巾的某处危险地贴合。玫瑰与冷汗交织的气息钻入鼻腔,像无声的邀约。

他垂眸望去,只能看见她乌黑发顶和脆弱的肩线。原本想调侃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化作掌心落在她背脊的轻抚,声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低缓:“好了,眼花而已。这世上哪来的鬼。”

可他越是安慰,温梨似乎越觉得委屈后怕,反而把他抱得更紧,脸颊在他胸膛上无意识地蹭着,试图寻找更多安全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带来了怎样的燎原之火。

裴司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深。浴巾之下的反应来得迅猛而直接,几乎瞬间就有了抬头的趋势,紧绷的布料清晰地将那份灼热的硬度传递给她紧贴着小腹的柔软…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熨在她颤抖的脊背上,可这安抚反而催生出更多委屈。温梨呜咽着将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浑然不觉自己蹭开的衬衫领口下正露出暧昧的红痕。酒会穿的长裙随着动作向上收缩,膝头无意间擦过他浴巾边缘时,布料下灼热的搏动让她轻轻抽泣。

“真的有东西在动……”

裴司喉结重重一滚,浴巾边缘因她的蹭动松垮几分,勃发的欲望几乎要顶开那道脆弱的屏障。少女绵软的小腹正紧紧压着他发烫的硬挺,裙摆下裸露的膝盖不时蹭过灼热皮肤。他垂眸就能看见她后颈散落的碎发,以及顺着脊椎沟没入裙腰的细腻汗珠。

温梨忽然不安地挪动身子,试图更贴近热源寻求保护。这个动作让浴巾倏然滑落半寸,炽硬的顶端猝不及防撞上她腿根细嫩肌肤。她迷茫地仰起泪湿的脸,尚未察觉抵住自己的是什么,只觉得那处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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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意乱

他垂着眼看她,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吃进去。温热的掌心仍贴在她后腰,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温梨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信自己,急得抱着他的腰晃,声音里带着哭腔:“二哥,是真的…窗外真的有东西……”

裴司的视线从她泪眼朦胧的眼睛,移到泛红的鼻尖,最后落在她张张合合的唇上。她说话时,柔软的唇瓣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温梨见他不应,更慌了,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腰侧的浴巾:“我没骗你!真的看到了——”

“嗯。”

裴司终于开口,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他抬手,拇指蹭过她湿漉漉的眼角,指腹粗糙的茧磨得她肌肤发烫。温梨睫毛轻颤,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雪松气息,混着未散的水汽,灼热地笼罩下来。他浴巾下勃发的欲望仍抵着她,存在感强得让人腿软。

温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扣着腰按回怀里。

“怕什么。”裴司低笑,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廓。

他的声音懒洋洋地,声线微哑,话里带着浅浅的倦意。温梨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手指蜷缩着抵在他胸膛,却推不开半分。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温梨吓得一抖,整个人往他怀里钻。裴司顺势收紧手臂,掌心顺着她脊背缓缓下滑,停在腰窝处轻轻摩挲。

“这么胆小,”他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还逞强换房间?”

温热的吐息烫得她浑身发麻,温梨咬着唇不敢动,生怕蹭到那处危险的硬挺。可越是这样,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勃发的欲望正抵着她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跳动。

裴司忽然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提——

温梨惊呼一声,双脚离地的瞬间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这个姿势让她的腿被迫分开,跨坐在他劲瘦的腰侧,裙摆卷到大腿根,裸露的肌肤直接贴上他滚烫的皮肤。

“二、二哥……”她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湿漉漉的发梢。

裴司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抚上她后颈,拇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跳动的脉搏。他盯着她看了良久,忽然低头,高挺的鼻梁擦过她脸颊,停在距她唇瓣寸许的地方。

温梨呼吸一滞。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让她头晕目眩。只要再近一点,就能吻上……

“闭眼。”他哑声命令。

温梨睫毛轻颤,下意识服从。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他滚烫的呼吸,结实的臂膀,还有抵在她腿心那处灼热的硬物……

预想中的吻却没有落下。

裴司低笑一声,忽然抱着她转身,几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上。温梨茫然睁眼,却见他已直起身,慢条斯理地系紧浴巾。

“睡吧。”他随手扯过被子扔在她身上,嗓音仍带着未褪的情欲,“我就在这。”

温梨蜷缩在被子里,看着他走向沙发的背影,心跳久久不能平静。方才那一瞬,她几乎以为他要……

裴司在沙发坐下,点燃一支烟。橘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隔着袅袅烟雾,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床上那团小小的隆起上,眸色深得惊人。

温梨缩在裴司的被窝里,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一闭眼,窗帘下那双脚就在黑暗中浮现,绝不是错觉,她确信自己看见了。

心跳仍快得发慌,她悄悄将被子拉下一点,偷瞄沙发方向。

裴司还坐在那里,昏暗中,香烟的红光在他指间明灭,勾勒出他凌厉的侧脸轮廓。

白雾袅袅上升,漫过他微垂的眼睫,在头顶吊扇的慢转中散成淡蓝的烟圈。他赤着上身,浴巾松垮地系在腰间,锁骨处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浴后微湿的黑发垂在额前,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性感。

温梨松了口气,却又不敢完全放松。她攥紧被角,时不时偷瞄一眼,确认他还坐在那里。

裴司忽然偏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温梨慌忙闭眼装睡,睫毛却紧张地颤个不停。

嗤。

一声低笑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温梨耳根发烫,听见打火机咔嗒的声响,他又点了支烟。薄荷味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扩散,混合着他身上未散的水汽,莫名让人安心。

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裴司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喉结线条凌厉,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浴巾下隐约可见勃发的轮廓,但他只是静静地抽烟,任由尼古丁平复身体的躁动。

窗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温梨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床单。裴司动作一顿,掐灭烟头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空荡荡的阳台上只有一盆被风吹倒的绿植。

睡你的。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还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有我在,鬼都不敢来。

温梨抿了抿唇,慢慢缩回被窝里。这次她没再偷看,只是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检查门窗,最后又坐回沙发上。

打火机咔嗒一声,他又点了支烟。

温梨听着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薄荷味,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困意终于袭来时,她迷迷糊糊地想二哥好像也没那么坏。

香烟燃尽时,床上的呼吸声平稳了许多。

裴司掐灭烟头,目光落在温梨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看起来睡的很不安稳。

他无声地勾起唇角。

走廊灯光昏黄。

裴司刚踏出房门,阿彪在走廊暗处。见他出来,阿彪立刻上前两步,声音压得极低:老大,窗台有动静,但人没进来。

裴司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摆摆手示意阿彪退开,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房。房门大敞着,裴司推门而入,夜风卷着窗帘翻飞,落地窗大敞,玻璃上还留着几道模糊的水痕,像是有人匆忙翻越时蹭上的。

他缓步走向窗台,指腹擦过窗框边缘,那里有一处几不可察的刮痕,金属边缘微微翘起,显然是刚被人用工具撬过。

他俯身,从窗台缝隙拈起一小片白色花瓣。茉莉的香气混着未散的露水,在指尖洇开一抹湿痕。

果然。

温慕云的人来了,却在看清房里是温梨的瞬间撤了。

裴司垂眸冷笑。这场局本就是他故意布的,带温梨来泰国,换房间,甚至那个鬼故事,都是算计好的。

他要看看,在温慕云心里,这个妹妹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现在看来……

老大,要追吗?阿彪盯着窗外的夜色,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不必。裴司碾碎那片花瓣,他们比我们急。

温慕云现在一定慌了神,他原想趁裴司落单时下手,却撞见本该在香港的妹妹出现在目标房间,计划全乱了……

裴司转身走向门口,忽然瞥见地毯上一枚闪光的物件。他弯腰拾起,是温梨耳坠上的珍珠,大概慌乱之下掉落的。

指腹摩挲着圆润的珠面,他忽然想起少女扑进怀里时发抖的模样。她真被那个鬼故事吓坏了,以至于把温慕云派来的人当成了……鬼。

阿彪。裴司突然开口,明天找人把这窗台修了。

啊?可这不是挺好——

太容易撬了。他将珍珠揣进兜里,眼神晦暗不明,吓着大小姐怎么办?

阿彪一脸茫然地点头,完全没明白老大怎么突然关心起大小姐了。

裴司最后看了眼窗外,曼谷的夜空开始飘雨,佛寺的金顶在雨幕中模糊成朦胧的光晕。

裴司回到房间,随手解开浴巾,布料滑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他赤身站在床边,身下那根仍半硬着,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情欲未褪的暗红。他垂眸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抬手捋了一把,便不再管它。

床上的温梨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微蹙,呼吸轻浅。裴司掀开被子躺下,刚闭上眼,身旁的少女便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滚进他怀里。

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再次涌入鼻尖,柔软的发丝蹭在他颈侧,痒痒的。裴司睁开眼,垂眸看她。

温梨睡得很沉,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瓣微微张着,呼吸温热地拂在他胸膛上。她的睡裙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锁骨下方隐约可见他之前留下的指痕。

裴司喉结微动,手掌贴上她纤细的腰肢,指腹轻轻摩挲着丝质睡裙下的肌肤。温梨似乎觉得痒,轻轻哼了一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腿无意识地搭上他的。

这一蹭,直接碰到了他尚未完全平息的欲望。

裴司呼吸一滞,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发顶,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手掌缓缓下滑,隔着睡裙抚上她挺翘的臀。

温梨在睡梦中轻轻扭了下腰,似乎想躲开他的触碰,却反而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她的腿蹭过他的大腿内侧,肌肤相触的瞬间,裴司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他盯着她安静的睡颜,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他忽然低笑一声,收回手,翻身平躺,任由那股燥热在体内缓慢平息。

窗外,曼谷的雨声渐密,佛寺的钟声遥遥传来,在夜色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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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撩拨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温梨是被热醒的。

曼谷的清晨已带着潮湿的暑气,她迷迷糊糊踢开被子,丝绸裙子黏在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腰间沉甸甸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裴司的手臂正横在她腰上,掌心贴着她的小腹,指节微微曲起。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头。

裴司还在睡,黑发散在枕上,眉骨投下的阴影让轮廓显得更深。他赤着上身,肌理分明的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温梨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

被子只堪堪盖到他腰际,再往下……她猛地别开脸,耳根烧得发烫。虽然被角遮住了大半,但那个部位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甚至因为晨起的生理反应而显得更加……

温梨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扯过被子给他遮住。

指尖刚碰到被角,手腕突然被一把扣住。

裴司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已经精准地锁住了她。

大清早的,他嗓音低哑,带着晨起的微哑,想给二哥来上一发?

温梨的脸唰地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你、你胡说什么!

裴司低笑一声,故意缓缓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带。温梨吓得立刻往后缩,手腕却被他牢牢扣住,挣脱不开。

我、我不是……她慌得语无伦次,是你自己没穿衣服的!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算什么辩解?简直越描越黑!

裴司挑眉,眼底带着戏谑:哦?怪我?

他故意又拉着她的手往下压了压,温梨吓得整个人往后仰,差点从床上翻下去。裴司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拽了回来。

温梨羞恼地瞪他,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勾勒出他赤裸的上身轮廓,肌肉线条分明,阴影交错。温梨的视线无处安放,不敢往下看。

裴司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灼热:怎么不说话了?

温梨咬着唇,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细若蚊蝇:你……你先起来……

温梨昨晚慌乱间根本没换睡裙,此刻丝质布料早已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方才那一番挣扎,肩带滑落半边,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领口歪斜处隐约可见一抹淡粉色的蕾丝边。

她全然未觉,只顾着红着脸解释:我、我就是看你没盖被子声音越说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

裴司的视线却已落在她微敞的领口。晨光透过纱帘,在那片肌肤上投下细碎光斑,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若隐若现的弧度像初绽的玫瑰。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掌心却顺着她腰线缓缓上移。粗粝的指腹擦过肋骨,惊得温梨轻颤,这才发现两人姿势有多危险,他结实的腰腹沉沉压着她,而某处灼热的硬物正抵在她小腹。

你她慌乱去推他肩膀,指尖却陷入紧绷的肌肉里。裙子因动作又下滑几分,胸前的柔软几乎要蹭到他胸膛。

裴司忽然低头,高挺的鼻梁擦过她耳垂,灼热的呼吸灌进衣领:扯被子做什么?沙哑的嗓音里带着蛊惑,直接摸不好么?

温梨耳尖红得滴血,腿根发软。那处硬物随着他说话又胀大几分,烫得她小腹发麻。晨风掀起纱帘,佛寺晨钟恰在此时传来,混着窗外早市嘈杂的人声,却盖不住耳边愈发粗重的呼吸。

叮铃——

床头电话突然炸响。裴司动作一顿,眼底欲色未褪。温梨趁机从他臂弯里滚出来,丝绸裙摆刺啦一声勾在床钉上,半片雪白大腿瞬间暴露在晨光里。

电话那头传来阿彪急促的声音:老大,何家的人到酒店楼下了!

浴室门砰地关上,紧接着传来清脆的反锁声。

裴司低笑一声,垂眸看了眼自己胯间那根硬挺的性器,粗长的茎身青筋盘绕,顶端已经渗出些许清液。他伸手捋了捋,掌心传来的热度让他喉结滚动。

跑得倒快。他嗓音沙哑,带着未消的情欲。

镜中的少女发丝凌乱,睡裙领口歪斜,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门外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皮带扣清脆的咔哒响。温梨耳朵紧贴门板,听见裴司低哑的轻笑,混着几声意味不明的粤语粗口,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处理什么。

温梨。

门外突然传来裴司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

干、干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回道,我要洗澡。

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温梨想象他穿衣的画面,脸颊更烫了。

裴司单手系着衬衫纽扣,胯间那根硬物将西裤顶出明显的隆起。他皱了皱眉,干脆解开皮带,粗长的性器弹跳而出,在晨光中泛着情欲的暗红。

操。他低咒一声,又捋了两把,才勉强将它塞回裤子里。

温梨在浴室里磨蹭了将近半小时,直到水温变凉才关掉花洒。她裹着浴巾,小心翼翼地贴在门上听了听,确认外面没动静后,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一抬头,正对上裴司深邃的目光。

他靠在对面墙上,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见她出来,他挑眉:舍得出来了?

温梨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落在他的胯间,那里已经看不出异样,但她清楚地记得半小时前的触感。

看什么?裴司忽然逼近,将她困在门框与自己之间,还想摸?

温梨慌忙摇头,浴巾下的肌肤泛起粉红。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着未散的气息,让她腿根发软。

晚上再让你摸个够。

温梨脑袋嗡地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手腕往外走。直到电梯门合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在心里骂了句下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他握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

酒店大堂水晶灯璀璨,何家的管事已经等得不耐烦,正用方巾擦着额头的汗。一见裴司出现,立刻堆起满脸褶子迎上来:裴生!我家老爷特意让我来接您去庄园饮早茶。

温梨站在裴司身侧,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阴沉的脸色,此刻笑得像朵皱巴巴的菊花。

温小姐脸色怎么这么红?管事突然凑近,绿豆眼里闪着精光,是不是水土不服?

温梨呼吸一滞,晨间那些旖旎画面猛地窜进脑海。她攥紧手包,感觉脸颊更烫了,连耳垂都烧得透明。

裴司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她耳垂:小妹认床。他低笑一声,意有所指,昨晚闹腾到后半夜才睡。

温梨猛地瞪大眼睛,这算什么?!

管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笑得越发暧昧:理解,理解!年轻人嘛

温梨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裴司还嫌不够似的,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指腹在她腰侧轻轻摩挲:害羞什么?

何家派来的车就停在旋转门外,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温梨刚要上车,突然被裴司掐着腰往后一拽。

坐这边。他拉开另一侧车门,将她塞进后座最里侧,自己则大马金刀地坐在靠门位置,长腿一伸,彻底截断她逃跑的路线。

车门砰地关上,密闭空间里顿时盈满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温梨紧贴车窗,却仍能感受到他大腿传来的热度。方才在房间里的荒唐对话又浮现在耳边,她咬着唇偷偷瞥向他胯间。

西装裤面料挺括,此刻却显出几分紧绷。

温梨偷瞄的视线被逮个正着。

裴司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忽然倾身逼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等不及了?现在就想摸摸看?

温梨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他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牵引着她往那处灼热探去。

二哥!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慌忙用左手死死按住他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跳得又快又重,烫得她心尖发颤。

车窗外的阳光透过茶色玻璃,将裴司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垂眸看她惊慌的模样,眼底暗潮翻涌。少女的掌心柔软湿润,此刻正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修剪圆润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他虎口的薄茧里。

嗯。他拇指暧昧地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血管,声音哑得不像话,怎么了?

温梨急得眼眶发红。前排司机与管事的交谈声近在咫尺,车窗外的曼谷街头人潮熙攘,而车厢里……

她被迫按在他腿间的手掌下,能清晰感受到那团火热正在蓬勃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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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心动?算计

温梨急得眼眶泛红,指尖蜷缩着抵在他掌心,却挣不开半分。前排司机与管事的交谈声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听见后车厢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气流声。

二哥她咬着唇凑近他耳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前面还有人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裴司眸色微暗。少女柔软的胸脯因前倾的姿势若有似无地蹭过他手臂,发丝间淡淡的玫瑰香混着未散的沐浴露气息,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

他垂眸看她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这趟带她来确实没带错,既试探出了温慕云的软肋,又

怕什么。他故意压低声音,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画圈,又不是没摸过。

温梨羞恼地瞪他,却不敢大声反驳,只能气鼓鼓地掐他手背。这点力道对裴司来说跟挠痒痒没区别,反而让他低笑出声。

乖。他忽然松了力道,修长的手指缓缓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地按在自己大腿上,就这样,别乱动。

温梨的手被迫贴着他结实的大腿,掌心下的温度透过西装裤料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她挣了挣,却被他握得更紧。

裴司满意地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她手背细嫩的肌肤。晨光透过茶色车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晕,鼻尖还带着未褪的红,像只被欺负狠了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小猫。

车子驶过曼谷繁华的街道,窗外喧嚣的人声与车内诡异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温梨的手指渐渐放松下来,无意识地蜷在他掌心里。

裴司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此刻正乖乖地被他包裹着。

他忽然想起今早她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发丝散在枕上,睡裙领口歪斜,露出半边雪白的肩头

喉结微动,裴司松开她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坐那么远干什么?

温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轻呼一声,慌忙扶住他肩膀稳住身形。这个姿势让她几乎半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她鼓着腮帮子,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衬衫前襟,心底已经把这人骂了好多遍。

裴司低笑,掌心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目光落在她红透的耳垂上。

昨晚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她紧张起来的神色,是谁那么大胆敢骑到我腰上来的?嗯?

温梨简直要炸了!明明是他突然把她抱起来放在腰上的!怎么就变成她骑上去了?!她气得胸口起伏,却碍于前面有人,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在心里把这个颠倒黑白的混蛋骂得体无完肤。

车子突然转弯,惯性让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又往裴司怀里栽去。唇瓣不经意擦过他凸起的喉结,温梨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裴司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扣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将她完全禁锢在怀里。他低头,眼神深邃灼热,像盯紧了猎物的猛兽,带着某种隐忍和危险的信号,无声地落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温梨心跳如雷,被他滚烫的眼神看得浑身发软,连挣扎都忘了。

车子平稳下来,裴司才缓缓松开些许力道,但箍在她腰间的手并未挪开。他目光沉沉地扫过她微张的红唇,片刻后,若无其事地转头望向窗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控只是错觉。

温梨趁机仓皇地退回座位角落,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偷偷瞥了眼裴司,发现他正望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格外凌厉,喉结上的黑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刚才那灼人的视线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深沉的平静。

车子缓缓驶入何家庄园,象牙白雕花铁门无声滑开。温梨攥着裙摆,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被他紧扣的触感,心跳快得发慌,只敢盯着窗外成排的棕榈树。

车门被侍者拉开,灼热的东南亚阳光裹着草木湿气涌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掌心和虎口处带着薄茧。

温梨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放了上去。裴司的力道沉稳,稳稳将她带出车厢。温梨脚刚落地,就对上他低垂的目光。那眼神像带着钩子,她心尖一颤,慌忙别开脸,耳尖的热度却骗不了人。

“温小姐!”一声油腻的呼唤紧跟着响起。何少霆穿着紧绷的米色西装,肚子前的纽扣几乎要撑开,叁步并作两步就冲了过来,肥胖的脸上堆满笑容,汗珠在油亮的额头上滚动,胸前口袋插着的茉莉花瓣都有些蔫了。他身上的浓烈古龙水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熏得温梨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微微侧身,半个身子隐在了裴司宽肩阔背的阴影里。指定网址不迷路po18ab.com

裴司像是没看见何少霆伸出的胖手,反手将温梨往身后带了带,姿态自然得如同拂开一片落叶。他抬眼看向台阶上缓步迎下来的何伟雄,唇角勾起惯常的弧度:“何叔,叨扰了。”

何伟雄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裴司护着温梨的姿态上飞快扫过,脸上堆起无可挑剔的笑意:“裴生太客气了,快请进!外面日头毒。”他转向温梨,语气慈祥,“阿梨晒不得太阳吧?让阿霆带你去花厅尝尝早上刚摘的芒果冰沙?”

何少霆闻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又往前凑:“对对对!妹妹这边走,都是泰国最好的金……”他“金枕头芒果”几个字还没说完,裴司搭在温梨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止住了她挪动的脚步。

“不急。”裴司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目光落在何伟雄身上,“有些事正好想先请教何叔。”他侧首,像是对温梨解释,又像是说给众人听,“小妹昨夜没睡好,让她跟着我就行,省得乱跑再受了惊。”

温梨低着头,盯着裴司锃亮的皮鞋尖,心头莫名一松,紧攥裙摆的手指悄然松开。

何伟雄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他哈哈一笑,顺势拍了下何少霆的肩膀:“也好,也好!阿霆,去催催厨房,点心快些上。”他那眼神,带着警告。何少霆撇撇嘴,不甘心地又瞄了温梨一眼,这才悻悻转身。

何家庄园的客厅极尽奢华,柚木地板光可鉴人,墙壁镶嵌着繁复的象牙浮雕,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七彩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熏香、雪茄和热带水果的甜腻气息。

裴司在铺着丝绒软垫的藤椅落座,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温梨被他带着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佣人奉上冰镇的椰青和精致的泰式点心,裴司端起椰青啜饮一口,姿态闲适。

何伟雄在主位坐下,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裴生,昨晚的酒会太匆忙,有些话没来得及细说。关于菲律宾那边,我们何家是真心诚意想合作。温老哥在那边多年,根基深厚,我们有人脉渠道,强强联合,才是真正的双赢。”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尤其是那条‘水上通道’,如今风声紧,更需要稳定可靠的伙伴。”

裴司放下椰青,指腹在冰凉的杯壁上缓缓摩挲,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何叔说得对,合作,讲究的是诚心诚意。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温梨低垂的发顶,“义父向来谨慎,尤其是涉及‘特殊货物’的转运,更是慎之又慎。毕竟,家眷安危,马虎不得。”他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

何伟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恢复自然:“裴生多虑了!安全方面,我们何家自有万全之策。这条水道跑了这么久,何时出过纰漏?”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我知道温老哥的顾虑,无非是怕利润分配不均。这点请放心,只要这条线稳,我们何家愿意让出半成利,以示诚意!温小姐,”他突然转向温梨,笑得一脸慈和,“你说对吧?生意上的事,总要互惠互利才能走得长远。”

温梨被他突然点名,心头猛地一跳,指尖掐进掌心。她抬起头,撞上何伟雄那双藏在镜片后精光闪烁的眼睛,只觉得那笑容虚假得令人作呕。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看似亲切实则尖锐的试探。她只是个被摆在谈判桌上的筹码,哪里有说话的份?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干燥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紧握的拳头上。裴司的手掌宽大,带着安抚的力量,指尖在她手背上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

“何叔,”裴司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替她接过了话头,也将何伟雄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小妹年纪小,不懂这些。”他迎着何伟雄的目光,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马尼拉那边,细节还得跟义父慢慢商议。不过何叔的诚意,裴某会一字不落地带到。”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几秒。何伟雄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他盯着裴司那只覆在温梨手背上的手,又缓缓移开视线,最终化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哈,好,好!裴生办事稳妥,我自然是放心的。”他重新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算计,“那我们就等温老哥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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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度假

他说带她来度假,温梨当时只当是句随口敷衍的场面话。毕竟此行的目的地是何家,度假?在这种漩涡中心度假?她连半分都没信过。

所以当裴司真的带着她走出何家的庄园,没有立即返回酒店或赶往下一个应酬点,而是让车子拐向湄南河喧嚣的水上市场时,温梨是懵的。

阳光刺眼,扑面而来的是河水浑浊的腥气、香料摊浓烈的辛香和小贩们穿透力十足的吆喝声。

他真的带她……出来玩了?

湄南河的水汽混着香料摊的辛香扑面而来,水上市场喧嚷的人声像煮沸的粥。长尾船在浑浊的河水里挤挨着穿梭,船娘顶着满筐青芒果和红毛丹,黝黑的脸上堆着笑。

温梨挤在裴司前面,白色凉鞋踩过湿漉漉的木栈道,眼睛亮得像星星。她在一家挂着彩色布幡的摊子前猛地刹住脚,指尖捻起一串用象牙小象雕成的项链吊坠,对着阳光眯眼细看。

“这个给宝琼最好!”她回头,马尾辫扫过裴司胸口,声音脆生生的,“她属象的嘛!”不等裴司反应,她又扑向旁边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摊子,指着玻璃罐里颜色诡异的膏体,“爹地风湿痛,上次张医师开的药膏就是这个味道!”

她像只亢奋的雀鸟,在攒动的人头和缭绕的香烟雾气里穿行。裴司懒洋洋地跟在后头,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步子迈得大,可温梨跑得更快,好几次他得伸手把她从挤过来的船工堆里拎出来。

“小心掉下去喂鱼。”他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

温梨充耳不闻,又停在一个挂满鳄鱼皮具的摊档前,捏着一只小巧的钱包翻来覆去地看,鳄鱼皮的天然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叁哥钱包总丢,再买一个给他好了!”她自言自语,又拿起旁边一个镶嵌着玳瑁壳的打火机,“给大哥!他那个旧的都磨花了……”

她挑挑拣拣,怀里很快堆满了零碎:雕工粗犷的银手镯给二姨太,色彩妖异的纱笼布料给六姨太,气味辛辣的干香料包给厨房的福婶……她腾出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扯身边人的袖子,小拇指勾着裴司的衬衫袖口晃了晃,声音拖得又软又绵,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撒娇:“二哥~这些,你给我买好不好嘛?”

裴司垂眼,墨镜滑下鼻梁一点,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他视线扫过她怀里小山似的玩意儿,声音听不出情绪:“都是给谁的?”

温梨立刻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名字像倒豆子,清脆响亮:“爹地、宝琼、大哥、叁哥、五哥、二姨太、六姨太、福婶……”她絮絮叨叨说着每样东西的理由,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唯独漏掉了近在咫尺的这个人。

裴司眯了眯眼睛,目光沉沉的。他指尖弹了弹衬衫袖口被她捏出的褶皱,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大,颀长的背影瞬间就融入了涌动的人潮。

温梨怀里抱着东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裴司真走了,才慌了神。周围全是陌生的泰语吆喝声,空气湿热黏腻,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她踮起脚张望,只看见裴司那件黑色丝绸衬衫在攒动的人头缝隙里一闪,眼看就要消失。

“二哥!”她失声叫出来,嗓音都劈了。她拨开挡路的人就往前冲,白色凉鞋踩过不知谁的脚背引来一声泰语咒骂也顾不上了。

她终于追上,死死攥住裴司垂在身侧的手腕。

“你别走那么快嘛!”她喘着气,仰起汗湿的小脸,努力挤出最惯用的、那种又甜又软的笑容,眼尾刻意下垂,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猫,“我……我拿不动了呀!”她晃着他的胳膊,带了些撒娇的力道。

以往这招对谁都管用,对着爹地和大哥,对着那些太太们,只要她这样放软声音,扯着袖子晃一晃,再难办的事也有商量。

可裴司站定了,没回头。

温梨心里咯噔一下。她更用力地晃他胳膊,声音放得更软更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二哥……好不好嘛?”

裴司终于转过身。

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温梨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颚线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周遭市场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冷冽气压。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拂开她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然后他抬手,慢悠悠地摘下墨镜。那双眼睛深得像漩涡,里面没有半点她熟悉的、哥哥们面对她撒娇时会有的无奈或纵容,只有一片沉沉的、带着审视和戏谑的冷光。

“拿不动?”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背景音,“那就扔了。”

温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攫住了她,他不是一向纵容她的哥哥们。可这陌生感只肆虐了一瞬,她猛地想起:他刚才明明一路跟着她,她叽叽喳喳挑这挑那,他也没阻止,甚至在她被挤到时还会伸手拉一把……直到他问“都是给谁的?”他才……

河水的腥气钻进鼻腔,她裴司那张毫无波澜却透着冷意的脸,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劈开混沌,他该不会是……因为没他的份?

这个念头让她心脏猛地一跳,带着点荒谬又莫名的笃定。

几乎是福至心灵般地,她顾不上难堪和被打断撒娇的委屈,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的讨好,轻轻拉住裴司垂在身侧的手指,小幅度地晃了晃。

“二哥……”她声音放得更软,微微仰着头,眼神里带着点示弱和求饶,“别生气了好不好?”

河风挟裹着鱼腥与汗味扑面而来,水上市场的喧嚣在温梨耳中嗡鸣成一片空白。裴司垂着眼,墨镜后的视线沉沉地压在她脸上。她攥着他的手指,手心沁出细细的汗,黏在他微凉的皮肤上。

温梨的手指还勾着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她仰着脸,睫毛上沾着湄南河的水汽,湿漉漉的:我、我还没选好二哥那份......声音越说越小,不知道二哥喜欢什么......

手指被她无意识地晃得更用力了些,像是在急切地证明什么,又带着点被戳破小心思的慌乱。

裴司垂眸,视线落在她紧握自己的手上。少女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此刻正讨好地蜷在他掌心里,像只撒娇的猫。

市场上嘈杂的人声、船桨破水的哗啦声、小贩的吆喝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没有抽回手,任由她握着,喉结却微微滚动。

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嗓音低沉得危险,阿梨这么聪明,会不知道?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温梨浑身一颤,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那里面翻涌的暗色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二哥喜欢什么......

她脑中蓦地闪过今早房间里,那处的轮廓,还有车里他按着她的手往......

轰地一下,血液全涌上了脸颊。温梨慌乱地别开眼,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他的袖口,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司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耳根和闪烁的眼神,冷笑一声,直起身子。他抽回手,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袖口,转头对一直站在不远处假装看风景的阿彪抬了抬下巴:去,把大小姐挑的东西买了。

阿彪应了一声,转身往摊档方向走。温梨还僵在原地,指尖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脑子里全是方才那句暧昧不明的话。

河风裹着水腥气拂过,她这才回过神,小跑两步追上已经迈步向前的裴司。白色凉鞋踩在湿滑的木栈道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二哥......她伸手想拉他袖子,又怯怯地缩回,声音细若蚊蝇,那些......那些都是我要送人的......

裴司脚步不停,头也不回:随你。

温梨咬了咬唇,快走几步与他并肩,偷偷瞥他侧脸。阳光下,他轮廓深邃得惊人,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情绪,唯有喉结上那颗黑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二哥!

裴司斜睨她一眼。

温梨指着不远处一个卖佛牌的摊子,声音雀跃:那个!那个适合你!

摊位上摆满各式佛牌,其中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狰狞的守护神像,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裴司脚步一顿,目光在那枚佛牌上停留片刻,又移回她脸上:为什么?

因为......温梨绞尽脑汁,因为它看起来很凶,跟二哥一样......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慌忙改口,不是!我是说,它看起来很厉害,能保护人......

裴司忽然低笑出声,他伸手,拇指重重碾过她下唇,力道大得让她轻微吃痛:温梨。他嗓音沙哑,我要的,不是这些。

温梨呼吸一滞,唇瓣被他揉得发烫。周围人声鼎沸,可他的气息却无比清晰地笼罩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阿彪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自家老大拇指按在大小姐唇上,眼神深得吓人。而大小姐仰着脸,耳根红得像要滴血,眼里水光潋滟。

他识趣地退开几步,假装研究起旁边的水果摊。

裴司收回手,转身往码头方向走:回去了。

温梨愣了两秒才跟上,心跳仍乱得不成样子。她偷偷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唇瓣,脑海里全是他那句我要的不是这些。

不是这些......那是什么?

长尾船在浑浊的河水中划出一道白浪,温梨望着裴司挺拔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无比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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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吻

温梨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曼谷的夜色璀璨如星河。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脑海里全是裴司临走时那个晦暗不明的眼神。

阿彪守在门口,像尊门神似的,任她软磨硬泡都不肯透露半句。

阿彪~温梨拖长了调子,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你就告诉我嘛,二哥去哪儿了?

阿彪板着脸,目不斜视:大小姐,老大吩咐了,您今晚哪儿都不能去。

温梨突然捂着肚子蹲下来:哎哟......我肚子疼......

阿彪果然慌了神,连忙蹲下来查看:大小姐?您怎么了?

温梨趁他靠近,猛地伸手揪住他耳朵:说不说!

哎哟!大小姐松手!阿彪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老大真没说啊!

温梨松开手,气鼓鼓地瞪着他。忽然,她眼圈一红,声音带上了哭腔:阿彪......我、我就是担心二哥......她吸了吸鼻子,睫毛上挂着一滴要掉不掉的泪珠,他今天在何家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出事怎么办......

阿彪最见不得女人哭,顿时手足无措:大小姐别哭啊!老大他、他就是去谈个生意......

在哪儿谈?温梨乘胜追击,眼泪说收就收。

阿彪这才反应过来上当了,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哎呀!老大说了不能告诉您的!

温梨气得跺脚,眼珠一转,突然从手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故意用背面在阿彪眼前晃了晃:你确定不说?

阿彪一愣:这、这是什么?

你说呢?温梨眯起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猫,要是让二哥知道你欺负我......

阿彪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来抢:大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温梨迅速后退两步,把照片藏到身后:那你告诉我二哥去哪儿了!

阿彪急得额头冒汗,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大小姐您饶了我吧!老大就是去谈个生意......

在哪儿?

帕、帕蓬......阿彪懊恼地拍了下脑门,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

温梨满意地把照片塞回手袋,那不过是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风景照罢了,她拎起手袋就往外走。

阿彪慌忙拦住:大小姐!您不能去啊!那种地方......

温梨挑眉:哪种地方?她故意提高音量,阿彪,你刚才是不是想抢我东西?

阿彪吓得立刻缩回手,哭丧着脸:大小姐您别吓我了......

——

帕蓬的夜晚比白天更喧嚣。霓虹灯将整条街染成暧昧的粉紫色,温梨踩着平底鞋,跟在阿彪身后东张西望。连衣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与周围暴露的衣着格格不入。

老大在那边。阿彪指了指不远处一家招牌闪烁的酒吧,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保镖。

温梨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昂首挺胸地走过去。保镖们看见阿彪,纷纷让开一条路。

酒吧内灯光昏暗,烟雾缭绕。温梨眯着眼在人群中搜寻,终于在最角落的卡座里发现了裴司的身影。

他靠在真皮沙发里,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雾模糊了他锋利的轮廓。对面坐着几个东南亚面孔的男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温梨刚要上前,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裙的女人扭着腰走向裴司,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温梨瞪着卡座里的一幕,胸口像堵了团棉花。那女人几乎整个人都贴在裴司身上,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红唇凑近他耳边说着什么,惹得裴司低笑出声。

她攥紧了手袋带子,好啊,难怪不让她跟来,原来是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大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阿彪额头直冒汗。

温梨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吧台,一屁股坐在高脚凳。

小姐喝点什么?酒保擦着玻璃杯问道。

最贵的。她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酒保挑了挑眉,转身调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到她面前。温梨盯着那杯酒,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小气鬼!不过是用他的钱买点礼物而已,至于给她摆脸色吗?她偏要花他的钱,还要点最贵的酒!

她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咳——!

她捂着嘴咳嗽,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却倔强地把空杯往前一推:再来一杯。

阿彪急得直跺脚:大小姐,您不能......

闭嘴。温梨瞪他一眼,要么坐下陪我喝,要么滚出去。

第二杯酒下肚,温梨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酒吧里的灯光变得模糊,音乐声忽远忽近,唯有角落里那个身影依然清晰,裴司的手搭在那女人的腰上,低头说着什么,引得对方娇笑连连。

她死死盯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在这种地方花天酒地,她却要因为花了他一点钱就愧疚得睡不着觉?

温梨又灌下第叁杯,酒精冲上头顶,眼前开始发晕。她撑着吧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卡座走去。

这位小姐,这里不能......保镖伸手拦住她。

让开!温梨一把推开对方,声音因为酒精而格外响亮,我找我二哥!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裴司抬眸,看见满脸通红的温梨站在卡座前,眉头微蹙。

谁让你来的?

温梨没回答,目光落在他搭在女人腰上的手上,眼圈一下子红了:你......你不是来谈生意的吗......

她的声音哽住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至极。她转身就要走,却因为酒劲上头,脚下一个踉跄。

腰肢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温梨踉跄的脚步被强行稳住,整个人跌进那个熟悉的怀抱。

烟草、烈酒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更刺鼻的是那股廉价又浓烈的香水味,像沾了糖精的劣质薰衣草,缠绕在他黑色衬衫的领口和胸前,盖住了他本身清冽的雪松气息。

裴司甚至没给她站稳的机会,侧过脸,目光冷淡地扫过卡座里那几个东南亚面孔的男人。只是一个眼神,那几个人便立刻心领神会,迅速起身离开。

那个穿红裙的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对上裴司冰冷的目光,最终也只是不情不愿地扭着腰,消失在昏暗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里。

世界仿佛一下子清静空旷了许多,只剩下震耳的音乐和他身上那股让她心烦意乱的味道。

温梨靠在他怀里,酒精上头带来的眩晕和方才冲动跑来的委屈混杂在一起,变成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堵在喉咙口。

她想起自己顶着曼谷下午酷热的太阳,穿梭在拥挤吵闹的水上市场,挤在人群里,笨拙地跟小贩比划,只为挑那个她觉得最配他的黑曜石袖扣……真是傻透了!

“你……”她抬起头,努力想看清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视线却有些模糊,只剩下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酒精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胆量,也放大了所有被压抑的情绪。

“你把我带来泰国……”她开口,声音有点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像被遗弃小猫般的失落,“……转头就不管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 她语无伦次,控诉着,细数他的罪行,“……还跑来这种地方玩女人……那么多香水味……难闻死了!”

她越说越委屈,眼底的水汽更重了,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他怀里更深地偎去,仿佛那里是唯一能汲取一点支撑的港湾。

裴司垂眸,看着怀里这个自说自话往他怀里越贴越紧的小醉鬼,先前被打扰正事的不悦早已被她这通胡搅蛮缠折腾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味。

他懒懒地掀了下眼皮,视线扫过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阴影里的阿彪,阿彪立刻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对地板行叩拜大礼。

温梨还在喋喋不休,细软的嗓音因为酒精和情绪显得黏黏糊糊,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控诉,说他把她骗来泰国又不管她,说他小气,说他身上沾了别的女人的臭味。大概是说了这么久都没得到半点回应,她有些恼羞成怒了,环在他颈后的手臂突然用力,猛地往下一勾。

裴司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低下头。

下一秒,温梨仰起脸不管不顾地往上一撞!

“呜……”

他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她自己先疼出了眼泪。两片柔软的唇瓣猛地磕在他的牙齿上,力道不轻,疼得她瞬间松了手,眼泪汪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浓密的睫毛上立刻挂上了细碎的水珠,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裴司舌尖抵了抵被她撞到的齿关,尝到一点极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他看着眼前这个捂嘴含泪、自作自受的小醉猫,喉结滚动,终于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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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情动

裴司抱着温梨回到酒店套房,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落锁。

怀里的人还在不安分地扭动,细碎的呜咽和含糊不清的控诉断断续续地漏出来,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在他颈窝里蹭,像只寻求安抚却又闹脾气的小兽。

他微微仰头,眯着眼看她。

明明眼睛都困得闭上了,长睫湿漉漉地搭在下眼睑,嘴巴却还不依不饶,哼哼唧唧地怪他把她弄痛了。暖黄的灯光下,能看见她唇瓣果然有些红肿,下唇内侧似乎还有一点点细微的破皮,泛着可怜兮兮的水光。

裴司舌尖无意识地抵了抵自己嘴角那处被她撞破的小伤口,一丝极淡的铁锈味弥漫开。他低头看着怀里这副景象,她红肿的唇,迷蒙的眼,依赖地蜷在他怀里的姿态,看上去倒真像是被他狠狠“疼爱”过一番。

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算什么?恶人先告状?

“疼……”温梨又嘟囔了一声,眉头委屈地蹙起,似乎真的很难受,手指还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将它攥得一团糟。

裴司没应声,抱着她径直走向卧室,动作不算温柔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陷入床垫的瞬间,温梨像是找到了更舒适的依托,哼唧声小了些,但攥着他衣服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扯得他不得不跟着弯下腰。

两人距离极近,她呼出的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拂过他下颌。裴司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红肿的唇瓣上,眸色深了深。

他伸出拇指,指腹带着枪茧的粗糙感,不算轻柔地擦过她的下唇,抹掉那一点可疑的水渍,动作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他低声开口,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撞过来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

温梨似乎听懂了,又似乎完全没进脑子。她不舒服地偏过头,想躲开他作乱的手指,嘴里发出不满的呓语,听起来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裴司的手指顿住,随即沿着她下颌的线条缓缓下滑,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迫使她转过脸来面对着自己。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从湿润的眼角到泛红的脸颊,最后定格在那两片被酒精和方才的撞击染得愈发嫣红的唇上。

灯光下,那处红肿和细微的破损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诱人。

一种混合着掌控欲和恶劣趣味的冲动悄然滋生。他俯身,靠得更近,近到能数清她颤抖的睫毛。

“不是嫌难闻?”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低语,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现在呢?还有没有别人的味道?嗯?”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带着钩子,每一个字都敲在她混沌的神经上。温梨迷茫地睁了睁眼,酒精让她的视线无法聚焦,只能感受到他迫人的气息和唇上传来的、被他指腹摩挲过的微刺感。

她似乎努力想分辨他在说什么,鼻翼轻轻翕动,像只懵懂的小动物。然后,大概是本能觉得眼前的“东西”让她安心又或者单纯是渴求清凉,她居然微微仰起下巴,主动将红肿的唇瓣更送上去一些,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嘴角。

这一个细小而依赖的动作,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裴司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裴司的眸色骤然转深,像泼翻了墨砚,浓得化不开。在她无意识地用红肿唇瓣蹭过他唇角后,他非但没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喉结滚动,嗓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哑。

“还有没有别人的味道?嗯?”

温梨似乎被这低沉的声音牵引,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鼻翼真的轻轻翕动,像只分辨气味的小动物,慢吞吞地在他唇周嗅了嗅。酒精让她的思维迟滞,感官却似乎被放大,萦绕在鼻端的全是那股熟悉的、带着烟草和雪松的凛冽气息。

她脑袋昏沉,迟缓地摇了摇头,可马上又像是想到什么,迟疑着点了点头,眼神里全是茫然的困惑,仿佛被这个问题彻底难住了。

裴司看着她这副完全被酒精拿捏、乖顺又迷糊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暗芒。他拇指的指腹恶劣地蹭过她下唇那处细微的破口,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和过电般的麻痒。

“摇头又点头……”他低笑,气息拂过她敏感的上唇,“到底有没有?”

温梨被他蹭得轻轻“嘶”了一声,眉头委屈地蹙起,似乎不满他的作弄,下意识地想抿唇,却被他手指阻着。

裴司俯得更低,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目光锁住她那两片被蹂躏得嫣红肿胀的唇瓣,声音喑哑。

“光闻怎么够?”他诱哄着,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舔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像带着钩子,直直钻进温梨被酒精浸泡得混沌的脑海。她迷茫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看着他嘴角那处被她撞破的、已经凝起一点暗红的小伤口,鬼使神差地,竟真的微微探出一点嫣红的舌尖,怯生生地、小心翼翼地碰了上去。

舌尖传来的触感温热,带着极淡的血腥味,和她唇上的肿痛奇异地相似,却又混着他独有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裴司的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那一点湿软怯生的触碰像燎原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压抑的燥热。他喉结重重滚动,箍在她腰后的手臂肌肉绷紧。

“嗯?”他逼问,气息灼烫地拂过她唇齿,“尝出来没有?”

温梨被这过于逼近的压迫感和唇上陌生的触觉弄得更加迷糊,她迟缓地眨了眨眼,眼底水光潋滟,乖乖地摇了摇头。酒精麻痹了神经,她只觉得那处温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让她本能地想要更多,却又不知该如何索取。

“没有?”裴司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欲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恶劣。他拇指再次抚过她下唇,力道稍稍加重,揉按着那柔软的唇瓣,“可能……一下尝不出来。”

他低头,高挺的鼻梁蹭过她的鼻尖,两人呼吸彻底交融。

“再试试。”他命令道,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如同恶魔的低语,“仔细点……舔。”

温梨迷迷糊糊地,像只懵懂的小猫试探着喝水,湿软的舌尖依言再次探出,笨拙地、毫无章法地舔舐着他的唇。

一下,轻轻擦过他线条清晰的上唇。

又一下,落在微抿的下唇中央。

再一下,歪歪斜斜地滑向唇角,蹭过那处结着细微血痂的小伤口。

她的动作生涩得可怜,全凭着他那句“再试试”的命令和身体里被酒精催生出的模糊本能驱动,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慌乱。湿润的触感星星点点地落在裴司唇上,像羽毛最细微的绒尖搔刮。

裴司的呼吸彻底沉了下去,眸色暗得骇人,不再满足于这隔靴搔痒般的触碰。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压抑的欲念:“还是……没尝出来?”

温梨已经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酒精和方才那阵笨拙的舔舐耗光了她最后一丝清明,只是软软地靠在他臂弯里,眼神涣散,唇瓣微张,小口小口地喘着气,那红肿的痕迹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裴司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灼热的气息交织,带着不容抗拒的诱惑,低声哄骗:“乖,把嘴巴……再张开一点。”

他的指腹在她下颌轻轻施加压力,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

“舌头……”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最隐秘的耳语,带着令人战栗的承诺,“伸出来一点。”

“二哥……会让你尝到的。”

温梨的大脑早已被酒精泡得一团混沌,根本无法思考这些话里深藏的危险和暗示。只是他那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命令,让她下意识地、全然信赖地遵循。

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耗尽了力气般,终于将微张的唇瓣又松开些许,露出一线洁白的齿关和更深处柔软的舌尖轮廓。那一点嫣红怯生生地探出些许,仿佛无声的邀请,全然信赖地,将自己交付出去。

裴司眸色骤然暗沉,低头便精准地含住了那一点怯生生探出的嫣红舌尖。

湿软滑腻的触感刚落入掌控,温梨便像是受惊般,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下意识地就要缩回去。

“唔……”

裴司哪容她退缩。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另一只原本撑在她身侧的手掌骤然上移,虎口精准地卡上她纤细的脖颈,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微微收拢。

温梨呼吸一窒,脖颈处传来的压力并不疼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威慑。她混沌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束缚感惊扰,那试图逃窜的舌尖非但没能缩回,反而在轻微的窒息感和本能寻求氧气的驱使下,下意识地、轻轻地往上抵了抵,像是无助的试探,又像是在主动回应他那滚烫的唇舌。

这细微的、近乎献祭般的回应瞬间点燃了裴司眼底最后一丝理智。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满足的喟叹,含吮的力道加重,舌尖霸道地缠卷上去,肆意品尝她口腔里残留的酒甜与独有的清甜。

与此同时,他抽出了垫在她腰后的那只手臂。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沿着她身体的曼妙曲线缓缓向上游移,丝绸睡裙的布料被揉出暧昧的褶皱。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精准地擦过她腰侧敏感的肌肤,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栗,最终,一把覆上她胸前一侧小巧柔软的浑圆。

掌心下的乳肉绵软而富有弹性,恰好填满他的掌控。他毫不客气地收拢手指,带着几分力道揉捏起来,指节恶意地隔着内衣蹭过顶端那枚悄然硬挺的乳头。

“嗯……”

一阵陌生的、强烈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温梨无意识地从嘴角溢出一声短促而甜腻的呻吟,身体像过电般轻颤起来,被吮吸的舌尖都软了几分。

这声无意识的嘤咛,像最烈的催情药,狠狠撞在裴司紧绷的神经上。

他胯间本就半硬的性器几乎是瞬间勃起胀大,硬生生将西裤顶出惊人鼓胀的轮廓,滚烫的硬度隔着几层布料,沉沉地抵在温梨柔软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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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表演

温梨醒来时,天光已大亮,曼谷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撒在地毯上。

宿醉的钝痛像潮水般一阵阵漫过后脑,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丝滑的薄被从身上滑落,带来一丝凉意。

她低头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激起细小的疙瘩。

昨晚那些破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还在眼前,她如何缠着裴司要他抱,如何与他唇舌交缠,那灼热的触感,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还有那抵在她腿间的……

“轰”的一下,血液全涌上了脸颊和耳朵,烧得她心慌意乱。

床边椅子上,整齐地迭放着一套崭新的连衣裙,领口缀着细小的珍珠扣,旁边还放着配套的内衣裤。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抓过衣服穿上,慌乱地跑进浴室,她用冷水反复拍打脸颊,试图压下那阵臊热。

镜中的少女眼波流转,唇瓣似乎还有些微肿,带着一种她自己都陌生的、被狠狠疼爱过的媚意。

疯了……真是疯了……

虽然只是同父异母,可那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啊!自己昨晚怎么会……

感觉就像是一场荒唐又炙热的春梦,可身体残留的微妙酸软和记忆里清晰的触感,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她,那并非梦境。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才故作镇定地拉开房门。

阿彪果然像尊门神似的守在门外,见她出来,立刻躬身:“大小姐早,老大说您醒了就带您去餐厅。”

温梨点点头,跟在阿彪身旁。

酒店餐厅环境雅致,这个时间点人并不多,阿彪引着她走向靠窗的位置。

然后,温梨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裴司就坐在那里。

他今天罕见地没穿那身西装,而是换了一身浅色的度假衫,领口随意松开两颗纽扣,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和锁骨,袖口挽至手肘,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

他斜倚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翻着桌上的英文报纸,另一只手端着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轮廓,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闲适的雅痞味,与平日那种冷硬逼人的气势截然不同。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落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连侧脸的线条似乎都软化了几分。

温梨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随即又更快地鼓噪起来。昨晚就是用那双看着报纸的、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身上……

她的眼神闪烁,慌忙移开视线,耳根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连走向他的脚步都显得有些僵硬。

温梨坐在餐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目光时不时地偷瞄对面的裴司。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煎蛋,动作优雅,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梨心里莫名有些发堵,低头搅着碗里的粥,却没什么胃口。

“不合口味?”裴司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晨起的微哑。

温梨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跳骤然加快,耳根发烫:“没、没有……”

裴司唇角微勾,没再多问,继续低头用餐。

温梨咬了咬唇,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浓了,

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

昨晚……昨晚明明……

她越想越气闷,索性放下勺子,赌气似的盯着窗外。

裴司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也没说什么。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裴司放下餐巾,起身往外走,连句“去哪儿”都没交代。

温梨愣了一瞬,心里那股委屈和失落瞬间放大。

她攥紧了裙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

“二哥……”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们去哪儿?”

裴司脚步一顿,侧眸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怕我又去谈生意?”

温梨脸一红,想起昨晚自己醉醺醺地跑去酒吧找他,还……还那样缠着他……

她羞恼地瞪他一眼,却见他唇角笑意更深,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放心,今天带你看泰国的特色表演。”

“昨天不让我做生意,那今天看表演总行了吧?”

温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拿昨晚的事打趣她,顿时又羞又气,恨不得踩他一脚。

“小气鬼!”她在心里暗骂,可那股莫名的委屈和失落却莫名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秘的开心和兴奋。

她挽着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唇角微微翘起:“那……那走吧。”

裴司低笑一声,任由她挽着,迈步朝酒店外走去。

黑色奔驰在曼谷街头穿行,手指还勾着他的袖口。

二哥,我们还要在泰国待多久?她仰着脸问,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裴司抽出手臂,转而搭在她肩上,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怎么,不耐烦了?

温梨摇了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她只是怕哪天裴司真带她去杀人,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上次在船上遇袭,就够吓人了。

车子停在一栋挂着霓虹灯牌的建筑前,泰文和英文混杂的招牌闪烁着成人秀的字样。

温梨瞪大了眼睛,这、这哪是什么正经表演!

裴司揽着她往里走,温梨耳根发烫,这种地方她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来了。

昏暗的表演厅里,暧昧的红色灯光在舞台上流转。

温梨坐在卡座里,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台上瞟。那对男女的表演尺度大得惊人,女舞者穿着几乎透明的纱裙,正跨坐在男舞者腰间扭动,动作露骨得让她耳根发烫。

好好学着点。裴司突然凑到她耳边低语,灼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温梨浑身一颤,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上来,她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裙摆摩擦着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舞台上女舞者的呻吟声传入耳中,不知怎么的,她竟自动代入了昨晚自己发出的声音。

裴司斜倚在沙发上,目光从舞台移到她泛红的耳尖,又落到她无意识绞紧的双腿上。他唇角微勾,这小东西,明明记得一清二楚。

他心情颇好地抿了口威士忌,没再逗她。毕竟昨晚已经把人欺负得够呛,今天再逗狠了,怕是要炸毛。

温梨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没再说什么,这才松了口气,可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舞台上的表演越来越露骨,她的思绪却越来越飘忽,满脑子都是昨晚他低沉的喘息和滚烫的体温......

昏暗的灯光下,舞台上那对男女的表演越发露骨,女舞者几乎半裸着跨坐在男舞者身上扭动,台下口哨声此起彼伏。

裴司懒散地靠在卡座里,长腿交迭,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威士忌杯。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目光落在舞台上,却连半分情动的迹象都没有,仿佛只是在看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表演。

温梨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莫名发闷。

音乐震耳欲聋,她借着这个由头,装作听不清的样子,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

二哥......她凑近他耳边,呼吸不自觉地放轻,这种表演......都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刻意的天真,可问出来的问题却直白得惊人。那些男女演员看起来简直要在台上做起来了,动作露骨得让她耳根发烫。

裴司侧眸看她,昏暗的灯光下,她睫毛轻颤,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故作镇定却又掩不住好奇的样子。

裴司低笑一声,喉结滚动间带着几分危险的蛊惑:想知道?

温梨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舞台的霓虹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她心跳漏了半拍,迟疑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等会你就知道了。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转头重新看向舞台。

女演员的呻吟声突然拔高,几乎盖过了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她跨坐在男演员腰间,薄纱裙摆早已滑落,随着夸张的扭腰动作,在聚光灯下露出大片晃眼的肌肤。

台下爆发出一阵口哨和起哄声,温梨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下意识往裴司身边又靠了靠,裙下的膝盖不经意蹭到他的西裤。

舞台上那对演员的动作越来越露骨,女演员仰着头发出尖锐的叫声,可温梨满脑子都是裴司那句等会你就知道了,连耳尖都烫得厉害。

舞台上的呻吟浪语渐渐模糊成背景噪音,温梨的目光被角落卡座吸引,那个穿着艳俗花衬衫、点头哈腰给几个欧美面孔点雪茄的中年男人,是在何家酒会上见过的猜旺将军。

二哥,你看那边......她晃了晃裴司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

裴司懒懒瞥过一眼,仿佛早就料到般轻嗤:何伟雄养在泰国的看门狗,倒是会找地方摇尾巴。

猜旺正殷勤地替客人斟酒,凸起的肚腩将花衬衫撑得紧绷,全然不见昨晚穿着军装时的威风。几个穿着清凉的舞女被他招手唤来,像分礼物般推到客人怀里。

这儿的演员...裴司突然俯身靠近,温热的唇几乎擦过她耳垂,都是他拿来招待'贵客'的伴手礼。

舞台上那个表演高抬腿的女演员,此刻正被猜旺掐着腰推向某个秃顶洋人。

猜旺谄笑着搓手倒退时,视线突然与裴司撞个正着。他脸色骤变,慌忙举起酒杯示意,额头在旋转彩灯下泛出油光,裴司却只漫不经心晃着威士忌杯。

走吧。裴司突然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温梨,再看下去,某些人该睡不着觉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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