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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魔王与祭品勇者 (13-14)作者:zozo5055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8-07 12:05 长篇小说 6420 ℃

作者:zozo5055

  13、失控

  “舒服吗?”

  希雅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她只是剧烈地喘息,其他一切都无暇顾及。

  “莱斯”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垂着眼睛,眼角通红,小脸汗津津的,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水雾中,口中溢出的细细呻吟也像是在哭泣。

  可怜极了,却又因此显得更加可爱。

  “莱斯”看得口干舌燥,也不管冒不冒犯了,低头覆上少女的唇。微凉的、柔软的唇瓣,一旦吻上就彻底陷了进去,“莱斯”按着她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她浑身抽搐,差点因窒息背过气去才松开。

  她的唇瓣被吻得红肿发烫,微张的小嘴中舌尖隐约可见,嘴角还挂着一根银丝,诱人极了。“莱斯”不禁伸手抚上她的嘴唇,轻轻摩挲。

  指尖突然传来细微的疼痛——他的手指被咬住了。

  “莱斯”尝试将手指扯出,但希雅咬得很用力,他拉了几次竟纹丝不动,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气,怕弄坏了她的牙齿。

  “松开。”他说。

  少女半睁着眼睛,似醒非醒的样子,但他手上所受的力道却在逐渐增大。

  “莱斯”本想忍耐下去,等她咬累了自然会松口,但希雅出乎意料地执着,他们一时陷入了僵持。她好像铁了心地想把他的手指咬断,力度不够就用时间来抵,关节处的刺痛越来越明显,到了让“莱斯”无法忽视的程度,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被激起。

  “松开。”他再次重复,声音低沉了许多。

  希雅瞪大了眼睛,固执地看着他,她的眼中水雾朦胧,但浓重的恨意清晰可见。

  莱斯的脑神经突突直跳,先前的柔情慢慢转变成另一种感情。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他那幺小心翼翼,生怕希雅受一点伤,而她却咬着他的手指死活不放——而这是因为她只能咬住他的手指,若有机会,想必她会毫不犹豫地咬断他的脖子。

  “我再说最后一遍,松开。”

  她没有松口。

  “莱斯”闭紧眼睛,他深呼吸了好几次,但怒火难以消去。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本性?为什么要如此卑微地对她?魔王应是随心所欲的,什么事开心就去做什么,不是吗?

  而现在,她让他很不开心。

  “莱斯”抬起手,甩了少女一巴掌。

  在要动手的一瞬间,他到底还是因心软而减轻了力道,但魔王种的力气不是人类所能比拟的,少女还是被扇得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嘴角有血流渗出。

  “莱斯”以为她被打伤了,混沌的怒意几乎被愧疚盖过,他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安抚,却在快开口前停了下来。

  被咬住的指尖好痛,刺骨的疼痛。

  他这才发现,即使被打了一耳光,她也没有松开牙关,于是挨打的力道通过紧咬的牙齿传到了他的手指上——被咬破的,流出鲜血的,是他的手指。

  掌握在人类社会生存的技巧后,“莱斯”就很少再受伤,就算面对魔族的追兵,大多数情况下也能全身而退,时隔多年新增的伤口,竟然是自己的宠物给予的。

  不,是他自己给予的,是他给了她伤害自己的机会。

  少女的唇瓣因用力而泛白,鲜红的血流蔓延至嘴角滴落,“莱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道细细的血流,大脑的一部分渐渐被黑暗占领。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那片黑暗没有一点散去的意思,但为什么要期望它消散呢?遵从本能行动,才能得到快乐。

  “很好,很喜欢咬是吗?”

  “莱斯”用空着的手轻拍少女的脸颊,希雅以为又要挨巴掌了,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睛,在镣铐允许的范围内缩成一团。

  但仍紧紧咬着他的手指。

  “以为我要打你吗?”

  他露着温和的笑意,手指顺着希雅的脸颊向下,轻轻握住了她的喉咙。

  少女的脖颈纤细雪白,一只手就能虚握,“莱斯”轻柔而执拗地摩挲着青色的血管,满意地看着她因不安而微微颤抖,然后突然收紧手掌。

  受惊之下,她奋力挣扎,但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在房间内增添了些金属撞击声。

  十秒,二十秒,残留的氧气从肺中一点一点逝去,少女憋得小脸通红,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莱斯的手指因此得到了自由,但他并没有松手,甚至还让乳首的触手加大了频率。

  一分钟,一分半,她拼尽全力呼吸,却无法得到一点氧气,眼中的痛苦与恐惧慢慢变成绝望,她的手脚一抽一抽的,肌肉作着垂死挣扎,随后下体剧烈一震。

  她失禁了。

  这不奇怪,人类在窒息至濒死时大多会失禁,但似乎不只如此。

  莱斯伸手摸向女孩的下阴,她的小穴一抖一抖的,指尖刚触到穴口,就差点被不断蠕动的淫肉吸进去,他有些诧异:“你高潮了?”

  只是被掐着脖子玩玩奶子,就高潮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杰作啊!”他松开手掌,拍了拍少女的脸颊,“你真就是个受虐狂,是不是?激怒我不会也是为了这个吧?”

  希雅没有回应,濒死的高潮让她虚弱得连咳都咳不动了,腿间的神经还在跳动,不断产生不知是舒服还是折磨的快感,她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很喜欢咬,对吧?”

  莱斯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将她生生打醒。

  他将肉茎抵在她的脸旁,冷声道:“嘴张开,给我舔。”

  希雅好不容易才从高潮与窒息中取回身体的控制权,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向那狰狞的肉棒投去一瞥,嘴唇微动:“我不。”

  “很好。”

  莱斯的话中带着冰冷的笑意,最后一个字与响亮的耳光声同时响起,他没有再留情,将希雅打得整个人歪向一边,只因被锁链吊着才没有倒下,她柔嫩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这次是她自己的血。

  疼痛比冲击感来的稍晚一些,希雅刚感到一侧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另一侧脸颊就又挨了狠狠一巴掌,她被打得东倒西歪,整个人仅靠着纤细的手臂,以及被固定在墙上的手铐作支撑,即使镣环内侧垫着软布,白皙的手腕还是被磨出了一圈圈血痕。

  莱斯抓住希雅的头发,强行将她的脑袋拉向自己,他再次把肉茎抵在少女嘴边,坚硬的肉棒将她的脸颊顶得凹进去了一块儿。

  “舔。”他冷漠地命令。

  希雅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因纯粹的暴力而畏缩,甚至不敢看向莱斯,却又对此感到茫然: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血腥暴力,虽然她从一开始就厌恶这些,但为什么现在似乎更惧怕了,几乎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是因为这段时间她被“保护”得太好了吗?即使自由被限制,即使莱斯偶尔也会露出狠戾的一面,但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有着被珍惜的错觉,一直陷于这柔软的床铺中,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这才是她原本应该面对的现实。

  “舔。”莱斯又重复了一次。

  希雅尝试着张了张嘴,满口的血腥味儿,脸颊又疼又麻,嘴角像是撕裂了,被掐紫的喉咙也传来阵阵剧痛。她说不出话来,于是垂下眼睛,无声地表示抗拒。

  “希雅,我很喜欢你,我对你有充足的耐心。”

  莱斯微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庞,细细摩挲。

  “但再多的耐心也会耗尽,不要总是挑战我的下限。”

  脸颊的痛楚在他的抚摸下愈加鲜明,明明是温存的举动,却让希雅害怕得瑟瑟发抖,被禁锢的双手不安地交握。

  好可怕,好可怕,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回了他应有的样子,不 ,比最初的他还要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虽然想要表现得坚强一点,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要往角落里钻,可背后就是墙壁,她挤了又挤,也无法将与魔王的距离拉远一寸,她又想哭了。

  “不舔也行。”

  出乎少女意料的,莱斯没有再做什么,他缩回手,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

  他走向了浴室。

  “你去哪里?”希雅注意到他行进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又不帮我舔,总不能指望我自己解决吧?不过我心情不是很好……”莱斯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她来这里也够久了,是时候报废了吧。”

  希雅心底一沉,她只能看见莱斯的后背,但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生物面对天敌时的直觉,她本能地察觉到他是认真的,他会毫不犹豫地虐杀伊莉丝。

  “不、不要!”希雅拼命挣扎,突然感到手腕一松,禁锢的魔力被撤去,而她因用力过猛扑倒在床上,她来不及起身,情急之下,索性直接滚下了床。

  “拜托不要!”尽管被摔得头晕眼花,她还是努力撑起身体叫道,但手臂虚弱得可怕,她胳膊上的劲儿一松,前额重重磕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她的脑中一阵巨响,一瞬间仿佛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她好像短暂地晕过去了几秒,然后被迟来的剧痛叫醒。

  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溢出,少女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眨了好几下眼,才发现流下的不只有泪水,还有些红红的东西,她摸了摸额头,一手的鲜血。

  她抱着些许期待的心情向莱斯望去,她看到他的手正搭在浴室的门把手上,他甚至没有回头。

  深重的委屈瞬时将希雅笼罩,她想不明白,莱斯刚刚还在那么“温柔”地对她呀?虽然他总是不顾及她的意志,像是在养宠物一样,但至少态度上是想要珍惜她的吧?

  但为什么现在如此的……甚至不能算生气,而是单纯的不在意,不关心。

  因为她太过不知好歹,激怒他了吗?

  她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恃宠而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也许下意识地相信莱斯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所以才会不停地耍任性,不听话。她没有想过,如果莱斯不喜爱她了,她没有任何资本阻止他。

  为什么才注意到呢,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路,要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就只有讨好他啊。

  受伤的地方疼得令她无法继续思索, 更要紧的是,莱斯就要打开那扇门了,她奋力将手臂向前伸去,但不管怎么努力也够不到他的衣角。

  “我会好好帮你……帮您舔的。”

  莱斯听到了仿佛被水润湿一般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少女匍匐在地,脑袋抵着地面,双手置于之前。因为手铐的限制与对动作的不熟悉,她的姿态没有多么标准,但足够表达臣服的态度。

  “我会帮您舔的。”她再次说道。

  莱斯微眯起眼睛,他饶有兴致地漫步走到少女跟前,用鞋尖顶住她的额头,示意她抬起头。

  希雅缓慢而艰难地直起腰,于是莱斯看到她的前额有一大块血迹,细细的血流顺着她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滑落,她抖得很厉害,不知是由于痛楚,还是恐惧。

  心底的某处被微微刺痛,但很快转为更强烈的兴奋,血液,暴力,反抗,最重要的是反抗之后的屈服,畏于强权的屈服,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狰狞的肉棒再次抵在少女嘴角,咸腥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她的眉头皱了又皱,用尽自制力才没有做出厌恶的表情。

  深呼吸了几次,做足心理准备后,希雅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肉棒的顶端,然后触了电般地又缩了回去。

  莱斯一向把自己清洗得很干净,除了有些气味外,阳具本身并不脏,但跪在魔王身下,给他舔着肉棒的现实还是让少女羞耻得快要晕过去,她得不断给自己打气才能探出舌头,舔一下后又要停顿许久。

  莱斯因她的迟疑感到不快,他捏住希雅的脸颊,叫她张大嘴巴,直接将肉棒塞了进去,直插到了她的嗓子眼,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半的茎身遗留在外。

  她非常努力地张大嘴巴,才没有让牙齿磕到茎身——想也知道,磕破的话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粗壮的肉棒将少女的脸颊撑得鼓了起来,受伤的嘴角再度裂开,渗出血丝,她的呼吸又被堵塞住了,小巧的鼻翼一颤一颤的,却只能给她带来有限的空气,而这有限的空气也是令人作呕的。

  “呜呜……呜咕……”

  恶心的气味与顶到喉头的肉棒无一不让她反胃,少女的喉管收缩,想吐却又被堵着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咕呜咕的可怜声响,生理性的泪水淌了满脸。

  虽然决定要讨好魔王,但身体还是本能地想要逃离痛苦,她向后挪了一步,但刚吐出一截茎身,脖子就又被掐住拉近,将吐出的部分再次吞入。

  柔软湿润的内壁让莱斯爽得脊椎发麻,他的胯部用力,在少女嘴中抽插了几下后,说道:“就这么做。”

  希雅急促地喘息,她恨不得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喘气上,但还是强行分出心神,按照莱斯的指示,努力地吞下一截茎身。

  “深一些。”

  “呜……呜呜……”

  她抱着必死的决意又吞下了一寸,窒息与反胃感强烈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她将肉棒顶部抵在喉头停留半秒,就得赶紧吐出,即使如此还是难受得眼泪直冒。

  “舌头包住顶部,一边吞吐一边舔。”

  莱斯命令道,同时挺起胯部,向少女娇弱的喉咙顶去。

  希雅的动作极度生涩,毫无技巧可言,不如说,她不咬破肉茎都算是超常发挥了,但能够将肉棒塞进这么高傲的人儿嘴里,看她哭个不停,还不得不勉力侍奉的模样,让莱斯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我再说最后一次,深一些,顶到嗓子眼。”

  希雅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将肉棒在嘴中吞吞吐吐,不忘用舌尖舔舐茎身上的沟壑,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点掌握技巧了,但胸前突然传来激烈的快感,她的身子僵住了,随后猛地一颤,差点倒下。

  是莱斯在挑逗她的乳尖。隔着单薄的衬衣,他准确地捏住那两点揉搓,布料轻微的摩擦力将酥麻感放得更大,乳尖很快就承受不住刺激陷了进去,于是他索性捏住整个乳晕揉按。

  “呼……呼呼……”

  希雅脸颊的红潮因缺氧而愈加明显,脑袋也愈加晕眩,她想要喊不要,但小嘴被肉棒堵得严严实实,再想说话也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要在不咬伤魔王的情况下吞吐粗大的肉棒,这对她来说已经够困难了,非得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做到,而弱点处一被攻击,她整个人都沉溺其中,失去了反应能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继续舔。”

  莱斯无视了她湿漉漉的眼眸,他现在很乐于给希雅增添困难,硬要让她在情欲中也保持清醒。希雅只能强忍快感继续侍奉,但注意力一从胸前移开,过强的快感就将自制力淹没,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了莱斯的手臂。

  “放下。”

  莱斯的语气冷得让她畏缩,不听话固然会惹怒魔王,但抗拒的心思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被磨灭的,于是她的两只手僵硬地停在半空,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放下。

  “不放是吧?”

  莱斯懒得管她的纠葛,他捏住少女的手腕,解开镣环后将它们反铐在身后,然后继续握着她的乳房揉捏,拇指不时划过敏感的乳尖。

  “呜……呜哦哦……”希雅难耐地摇晃身子,被反铐的姿势让她的胸部毫无遮挡地暴露出来,而紧密的拘束感也让快感变得更加激烈,被肉棒堵住的小嘴溢出混合着痛苦与快乐的呻吟,几乎没有干涸过的小穴又颤抖着吐出好些淫水,顺着洁白的大腿滑落。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下意识地合拢了嘴,想要咬紧牙关以抵抗胸前的瘙痒。

  “蹭破一下,我就在伊莉丝身上砍一刀。”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少女的心猛地一跳,意识被强行拉回,她又努力地长大了嘴。

  莱斯没有停下手,乳首处的快感持续而猛烈,但无法到达高潮的挑拨就只是单纯的刑罚而已,希雅呜呜咽咽地忍耐着,还不得不分出一半的精力去服侍肉棒,过度的感官刺激让她的神经濒临崩溃。

  一、二……快了吧,应该快了吧……等数到一百就差不多了……

  她在心里数着吞咽的次数,从一到一百,再从一到一百,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结束,但只有给自己设立一个摸得着的目标,才能坚持下去。

  ……可如果不会结束呢?

  她朦胧的意识突然被一道惊雷炸醒,身体因害怕而抖个不停。

  结束也只是这一次的结束,如果莱斯以后一直这样对她呢?

  口中的肉棒更加腥臭了,原本刚刚好踩在她底线上的折磨,变得一刻也无法忍受。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在乎伊莉丝,或者说,并没有他人想象的那么善良,讨伐魔王的职责也是犹豫了很久,直到见识了太多的死亡,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

  即使能够自由对话,她对伊莉丝的了解还是很有限,她们之间没有多么深的牵绊,只可说是同病相怜罢了。什么样的傻子,才会为了萍水相逢的人奉献自己啊?

  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还有一点价值,她不是一个被送到敌人床上的,可怜得只剩下肉体用途的祭品,而是一个还能够保护他人的人……

  所以伊莉丝并没有那么重要,吐出嘴里那个恶心的东西吧,即使莱斯对她拳打脚踢也不张开嘴,虽然仍要面对黑暗的未来,但至少现在能从这难耐的窒息感中解脱……

  少女的嘴唇发着抖,抚慰莱斯肉棒的舌头慢慢停下了动作。吐出去,吐出去,她对自己说着,但脑中又不断浮现出伊莉丝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哭得更厉害了,尽管哭声都被卡在嗓子里,能发出来的只有细细的呜呜声,唾液从无法合拢的唇边流下,滴落到胸脯上,好像柔白的乳房也在哭泣。

  她最终还是没有将肉棒吐出。

  她再次顺从地前后动着脑袋,服侍那根东西,依旧没什么技巧,不是忘了用舌头包裹前端,就是忘了合拢嘴唇给他更大的快感,但仅是看着希雅泪流满面的脸,莱斯就兴奋得难以自持。

  他终于有了射精的欲望,他捧着少女的脸,快速又深入地抽插了几下,将顶部抵在喉头,一道浓稠的精液直直射向少女的喉管。

  她没能全部咽下去,一部分精液从不堪重负的嘴中溢出,落到胸口和地上。等到莱斯将肉棒抽出,希雅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发出干呕的声音,但呕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什么。

  莱斯看着她从咳嗽中平复下来,轻飘飘地命令道:“舔干净。”

  “什……?”希雅呆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莱斯,舔干净,是说她身上和地上的精液?要把这些舔干净?

  任她再想保护伊莉丝,再想做出顺从的一面,也不禁露出厌恶的表情,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要太过分了。”

  “怎么,不服气?”莱斯钳住她的下巴抬起。

  希雅努力掩盖愤恨的心情,她想要说没有,想要说好的我会照做,但身体本能的恶感使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来是真的很不服气呀。”莱斯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阵,他用拇指按着她的嘴唇轻轻摩挲,很是温柔亲昵的动作,却让希雅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寸。

  “真的,很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笑了一声,掐着希雅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把她夹在腋下,大步向房门走去。

  希雅起初觉得魔王是要把自己扔到床上,但见他路过床铺也没有停下的意思,有些急了,“你、你要干什么?”

  “不想出去看看吗?”

  出、出去?希雅眼前一黑。若是之前,能出去当然是一件好事,就算找不到出路,也能得到一些情报,但现在她被玩成这副样子,身上精液的痕迹都没有清洗,出去要是被其他魔族看到……

  她在莱斯的手臂中奋力挣扎,但很显然毫无作用,她想大骂却不敢,想求饶又不甘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莱斯握住门把手旋开,再有几秒,再有几步,她就要被带到未知的恐怖中去了。

  霍兹一走进礼堂,视线就被黏在了门扉旁的某样“摆设”上。

  那是个被牢牢禁锢着的人类少女,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又被锁链拴着后手铐吊起,她不得不踮着脚尖以缓解手腕处的压力,浑身大汗淋漓,鼻翼剧烈收缩,从嗓子中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光是看着就觉得辛苦极了。

  她大概是刚被掌掴过,白皙的脸颊上印着多道指印,伤处红肿得厉害,小嘴被塞口球堵着,透明的津液从口球的缝隙中不断落下,将胸口的布料沾湿了一片,她的五官因痛苦纠成了一团,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霍兹有些惊讶于她居然穿着衣服,但不得不说,这是个不错的小技巧,男式上衣只堪堪挡住她的腿心,要露不露的模样反而使她更具诱惑力了。

  除了镣铐外,少女的上身还遍布着手指粗的麻绳,滚圆的胸脯被绳索捆得更显挺翘,她很明显正处于发情状态中,双腿不安地磨蹭,浑身泛着异样的潮红。透过薄薄的布料,可以清晰地看见粉嫩的乳尖挺立着,根部好像还戴着什么,每当她吸进呼出空气,乳尖摇晃着蹭到衬衣,就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身子激烈地颤动。

  论相貌,她不算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更何况脸蛋和身体还仍显青涩,但她有种奇妙的气质,能同时激起雄性生物的破坏与保护欲。她的眼神有时迷蒙,有时清明,似乎在拼命抵抗快感,当她暂时清醒时,看起来就像是被逼至绝境的幼兽,因恐惧而瑟瑟发抖,但又不甘心地想要给予捕猎者反击,而当她沉溺于情欲时,溢出的呻吟与躯体的反应也是矜持的、内敛的……这让霍兹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红色的瞳孔……霍兹这才想起来,这不是迦南的勇者吗?他曾经远远地在战场上看见过她,对她的战力佩服又嫉恨,后来迦南投降时,看见她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才发觉这是个挺不错的女人,可自那之后,陛下就一直将其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不打算同部下分享,他还暗自可惜过。

  月余不见,她变得更诱人了,原来被剥光盔甲,被踩进泥泞的她是这么惹人怜爱啊。霍兹咽了口口水,虽然这是魔王的东西,但既然把她放在了礼堂里,就是默认了所有魔族都能对她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吧?于是他很自然地抬起一只手,想要握住少女的酥胸。

  他突然被一道阴冷的视线刺中,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放下了手,疑惑地环顾四周。

  他看到莱斯正直直地盯着他。

  霍兹有些糊涂了,刚才是魔王瞪了他?这是不想他碰勇者的意思吗?他的右手微微动了动,但还没有抬起来,莱斯威胁的视线又射了过来,他只得收回手,识趣地坐到了长桌边。

  “你也被陛下瞪了?”左侧的费利西斯凑了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也是?”

  “大家都是。”右侧的韦瑟也探过了脑袋。

  “我不明白,把……”霍兹仔细搜刮了一遍记忆,从犄角旮旯处找到了勇者的名字,但身为奴隶的她应该不会再叫这个名字了吧?

  他顿了一下,小声问道:“把那个女的放在这儿,又不让我们碰,是要干什么,纯当摆设吗?”

  “立威啊,调教啊,什么原因都可能有。”费利西斯又欢快地打开了话匣子,“你可不知陛下有多迷那女的,为了她的事找了我得有八百回!我跟你们说,我都要怀疑陛下真的爱……诶你们怎么了?”

  凑近的脑袋们急匆匆地又缩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霍兹在心里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出来,但霍兹知道有些魔族对于休战的决议很是不满,私底下议论着魔王是不是被那个祭品迷了心智,会不会因此发布些对人类更友好的规定,也就费利西斯这个没脑子的,会在魔王眼皮底下提起这么敏感的话题。

  他晃着酒杯,心不在焉地咽下一口酒水,往日可口的饮品这次却了无滋味,他的心思还系在那个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瞪着他的少女身上。

  “莱斯”头痛欲裂,这痛楚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来自于精神。

  他的记忆没有中断,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样强忍怒气,脑中的一根弦是如何崩裂,然后他就被另一股力量——也许是莱斯的残念,也许是魔王的本能——所控制。

  准确地说那不是控制,他仍然醒着,只是理智被狂热的情感挤了出去,好像灵魂漂浮于躯体之上,不带任何感情地,从第三视角看着这副躯壳如何凌虐希雅,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能够阻止的,只要他努力想要阻止……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等到他把希雅捆好了放到宴会的礼堂中,灵魂才慢慢回到体内。扶住墙壁时,他又有了切实的触感,看到少女凄惨的模样时,他又知晓了何谓怜爱。

  他想要把希雅解下来,但心中残存的愤怒让他停下了动作:失控时的自己做的是有些过分,但既然说了要给她长点记性,宴会还没开始就把她带回去,是不是有损自己的威严?希雅之后会更加恃宠而骄,不听他的话吧。

  于是“莱斯”打定了主意坐到座椅上,但很快他就坐立不安了,他不时地向少女投去一瞥:她看上去真的很辛苦啊,一直挺着胸脯扭着双腿磨蹭着,发出的呻吟如哭泣一般,让他的心又痒又酸。

  “莱斯”知道她的焦躁来源于何处——她的乳首和阴蒂根部都箍着一件小小的金环,迫使最敏感的三点肿胀挺立,无法从最轻微的刺激中逃脱。那是最基础的小玩具,没有震动或是吮吸的功能,但对于情欲被调动起来的少女来说,却是噩梦般的刑具。

  那三点会持续不断地产生极具存在感的、被压迫的快感,但也仅限于此,她无法因此绝顶,她只能拼命地扭来扭去,拿乳尖去蹭身上的衬衣,每蹭一次,就会浑身一抖,腿间洒下淅淅沥沥的淫水,但同样的,这只会给她带来快感,而不会高潮。

  不仅如此,他还记得刚刚给她下了药,有没有稀释来着?似乎是没有……他把之前的自己大骂了一顿,这要是又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还有她红肿的脸颊……“莱斯”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他知道她其实是很怕疼的,虽然她不知好歹,总是试图激怒他……不对,不对……是他在默许,甚至鼓励希雅反抗,她的性子到现在还没什么改变,更多的责任是……在他身上吧?

  喜怒无常的,说一套做一套的,都是他自己。

  怒气不知何时消散一空,“莱斯”心中只剩下愧疚,但他刚刚站起身,就有魔族走入殿内,他下意识地坐了下来,摆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那魔族盯着希雅看了一会儿,伸手想抚摸她,“莱斯”维持不住表情的自然了,捏着酒杯使劲瞪他,瞪得他畏惧地缩回了手。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魔族,他毫不停歇地瞪着他们,于是谁都没有能够碰到希雅,他们一脸茫然地坐到长桌旁窃窃私语,而“莱斯”也失去了放开希雅的最好时机。

  真正的莱斯是不会这么做的,他想,莱斯会对有趣的玩具感兴趣,他可能会想要独占她,但不可能调教到一半就因心疼而住手。

  他不停地喝酒,刻意不将目光转向希雅那边,他照着想象中莱斯的动作,喝下部下们的敬酒,和他们大声谈笑,说着会让普通人类吓晕过去的残酷笑话。他觉得灵魂又飘了起来,飘离了他的身体,平静地看着自己演戏,他尝不出酒水的味道了,可是这种无悲无喜、不需忧虑任何事物的感觉很不错,他几乎要沉浸其中,直到他无意中望了希雅一眼。

  他看到了在情欲的间隙中,她所露出的,恐惧而悲伤的眼神。

  他的灵魂突然变重,直直掉进了躯壳中,四周的杂音潮水般涌来,他又能尝出酒水的滋味了,但却难以下咽。

  “陛下有哪里不适吗?”雷普斯端着酒杯问他。

  “莱斯”哈哈大笑,说只是气氛不够热烈,多找几个女奴过来吧,还有那个勇者,一起带到我这儿来——这是莱斯会做的事,于是他没有考虑就照做了。

  他笑完就怔住了,捏着酒杯的手指缩紧。

  他这才明白这次失控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魔力的侵蚀,魔王暴戾的本能,更因为他一刻不停地揣摩莱斯的性格与心思,他像是一个入戏太深的演员,连自己的人格都被污染。

  莱斯确实死了,但却以另一种形式在他的体内复苏。

  不,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你终于发现啦?

  细小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嗤笑道,是莱斯的声音,也是他自己的。

  ——你还分得清自己是谁吗?

  他不理会那笑声,只是死死地盯着希雅。在他下令后,一个侍卫解开了将她吊起的锁链,她的双脚终于能踩到地面了,“莱斯”听到少女放松地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又转为痛苦的喘息。

  那侍卫抓住她被反铐的手臂,用力推着她前进,她走得摇摇晃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蹭到肿立的乳尖与阴蒂,仅走出几个脚掌的距离,她就多次快要跪倒,又被强行拖起。

  桌边的魔族们都吹着口哨,兴奋地看着昔日英雄受辱的模样,叫侍卫走得再快些,再粗暴些,当她痒得受不了,不自觉地挺胸磨蹭衣料时,他们又笑骂她是骚浪的母畜。

  “莱斯”从未见过她的眼睛这么红过,却没有泪水流下,也许是已经流干了吧。与此相对的,少女下体的淫液却一刻没有停歇,在她与门扉之间连成一道透明的湿痕。

  她又被迫着走出一步,然后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赤裸的脚掌蜷缩,牙齿紧紧咬着口球,她站立着,在众目睽睽中高潮了,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只是无声地颤抖着,从紧闭的双眼中又流出了泪水。

  哄笑声快要把楼体掀翻了,押着她的侍卫也咧开了嘴,他坏心眼地继续推搡她,硬逼着少女在高潮中也要迈出步伐。

  ——其实是谁都无所谓吧,不如说,要是能变成莱斯,你所担忧的事会少很多。

  确实如此,“莱斯”阖上眼睛,把翻天的起哄声与少女绝望的泪水都摒于脑后。

  确实如此,如果能成为莱斯,就不必担心身份泄露,就能忘记耻辱的往事,就能随心所欲地活着。过去的几十年,他没有留下什么一定要守护的回忆,他只为了夺回这个位置而活着,所谓的“自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是这样吗?

  他想到了刚刚望向希雅的一眼,他无法忘记那一瞬间,他从飘飘忽忽的超然状态,被拉扯着坠落到真实的世界,那不是一种愉快的感觉,但他又成为了他自己。

  没有想要守护的回忆,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莱斯”深吸了一口气,他猛地站了起来,长桌边的魔族们都惊讶地望着他,脑中的声音也蓦地消失,像是被他的莽撞吓跑了。

  他直直地盯着希雅,眼睛一眨不眨。她仍闭着双眼,哭得弯下了腰,她在高潮的余韵中发抖,但没有任何声音,她只是在发泄着最纯粹的悲伤,这让他的心也变得湿漉漉的。

  他知道自己有着强烈的施虐欲——也许没有魔族可以例外。他想象过许多过分的事,仅靠着过人的自控力才没有动手。他想要日夜不停地操干她,把紧窄的小穴变成自己的形状;想要更严厉地拘束她,把那双手永远限制于身后,唯一能做出的挣扎就是在高潮时握紧拳头;想要立下更严苛的规矩,控制她的饮食,言语,姿态,感情,控制她呼吸,排泄与高潮,控制她的一切;想要在她身上打上印记,戴上用途各异的淫具,让她成为只懂追逐快感的肉块,而只有他能为她发泄肉欲。

  他想看她在情欲、在耻辱中扭动哭泣的样子。

  可并不想让她这么伤心啊。

  肆意痛哭的地方不是这里,不应该是这里。

  希雅被押送到距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了,但“莱斯”连这几步都等不下去,他用了瞬移,在顷刻间出现在希雅身边,他按住侍卫的手,把少女圈到怀里,她抖得很厉害,连带着他的心尖一起颤动。

  去他妈的伪装!

  “莱斯”注视着一张张诧异的脸,使劲克制着自己才没有把这句话吼出来,却也没有余力再作出假笑,他绷着脸说道:“只是调教奴隶的手段罢了,本王暂且离开一会儿。”

  他带着希雅从礼堂中消失,回到了那个奢华但阴暗的房间内。

  希雅僵硬的身体瘫软了下来,她厌恶这个房间,但此时此刻,她甚至产生了这里是庇护所的错觉。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后,又将脑袋贴紧了“莱斯”的胸膛,她怨恨魔王的作为,可如今她不知道该在谁的怀里哭泣。

  “莱斯”将希雅身上的绳索和口球解开,反铐的双手重新锁到身前,又将那些磨人的金环取下。她的脸颊肿得更高了,手腕也血淋淋的,“莱斯”本想先给少女治伤,但她在他的怀里蹭个不停,发出呜呜咽咽的求欢声,他只得暂停施法,捏着少女的阴蒂揉搓,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高潮。

  她嗯嗯啊啊地娇吟,柔软的腰肢弓到极限,这是只在他面前展现的媚态,“莱斯”看得心尖痒痒的,但仍是满腹忧虑。

  他在冲动之下带走了希雅,就算没人怀疑他的身份,那个“魔王被人类女子迷了心窍”的谣言也会愈演愈烈吧,也许会有什么隐藏的祸患。

  可是管他呢!他现在只想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

  14、短暂的自由

  接下来的几天,“莱斯”过得很是忙碌,他又要吸食魔力,又要注意魔族们的动向,只有到饭点时才有空返回卧室,解决好希雅的生理需求后又匆匆离开。

  但他心里清楚,最根本的原因是他难以面对希雅。

  那天之后,希雅就不主动和他说话了,虽然向她搭话也会回应,但却一直垂着视线,很偶尔地抬起眼睛时,也是一副怯怯的样子。

  使用的媚药又产生了新的后遗症,“莱斯”心中有愧,又了解她肯定还是耻于直述自己的欲望,因此每当注意到她的下体湿润,血液流速变快时,他就会柔声安慰着帮她发泄出来。而少女既不反抗也不逃跑,只是微微发着抖,好像怕极了他,时不时地还会贴着“莱斯”的胸膛或手臂轻轻磨蹭。

  “莱斯”起初还因不需面对希雅的怒火而安下心来,她生涩的讨好行为也让他心情愉悦,但没过多久他就寝食难安了,他很怀念少女之前的大吵大闹,至少那时的她充满了生机。

  他想对她道歉,说自己只是一时失去了理智,他并不希望她真的对他百依百顺,但这话他说了很多次,再说一遍也只是在强调自己的喜怒无常罢了,可除了道歉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借着忙碌的机会逃避希雅。

  他需要一个和解的契机,他在心里念了好几天,却没想到最后是希雅主动开了口。她垂着脑袋,手指紧紧捏着衣摆,犹犹豫豫地对他说:“我的伤差不多好了,什么时候能放了伊莉丝呢?”

  “莱斯”松了一口气,他放下粥碗,仔细检查希雅的身体,伤口都愈合了,虽然消瘦了许多——毕竟整天都在喝粥——但总体来说,还算健康。

  吸食魔力的进度也过了大半,虽然还没摸清是否有魔族存有叛乱之心,但“莱斯”更不想让希雅失望,于是他点了点头,“确实好了,那今天就出发吧。”

  希雅猛地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讶异,似乎是不敢相信“莱斯”会如此迅速地履行诺言,“真、真的吗?”

  “这是对你的承诺,我会遵守的。”

  “谢、谢谢您。”

  她使劲搅着衣摆,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

  “莱斯”唤来近侍,交代说自己将要离开一天,然后带着二人来到“马”车处。漆黑高大的四蹄魔兽看到有人类靠近,高扬起蹄子喷出一小道火焰,希雅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她不止一次地斩杀过这种生物,却是第一次在毫无自保能力的情况下直面它,扬着前肢站起的魔兽高达数米,只要向她用力一踩,或是喷出一道更大的火焰,她就会被践踏成灰烬了,她甚至无法奔跑逃离。

  她呆呆地望着魔兽,因过度的恐惧而失去了反应能力,等到“莱斯”大跨一步上前,轻抚魔兽的鬃毛,让它恢复平静后,她才想起了该如何呼吸。

  “上去吧。”

  “莱斯”朝伊莉丝说道,伊莉丝应了一声,爬进了车厢,她的脚镣已被取下,活动起来别提有多轻松了。希雅艳羡地看着伊莉丝,她自己只能等着被魔王抱上去。

  伊莉丝坐好后,“莱斯”抱起希雅,他没有急着上车,而是问道:“你刚才很害怕?”

  “有、有一点……”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希雅恨恨地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她被抱着上了车,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不去看厢内的装饰,怯懦乖顺得像个真正的女奴,但在“莱斯”突然脱掉她的衣服时,希雅还是下意识地发出惊叫,举起双手挡在了胸前。

  但她的手很快被扭到背后锁好,无法遮蔽自己。

  “只是防止你逃跑的措施,放心,呆在车厢内就没人能看到你。”

  “不,不要!”

  她慌乱地喊着“不要”,白皙的肌肤瞬间变得通红。

  虽然她在那间屋子里不知道裸身了多少次,但这不一样啊,卧室是室内,意味着私密,而且就算伊莉丝会给她擦洗身体,洗完后也是立刻穿上衣服啊,而不是像这样,被反铐着双臂,不得不挺着胸膛,一直被人看着,一直一直看着……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她完全陷入了混乱状态,哽咽着重复同一句话,“莱斯”抱着她安抚了许久才略微平静下来。

  要顺从,要顺从……她握着拳头给自己洗脑,不管是为了伊莉丝的自由,还是她自己的潜在机会,都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不就是裸体?有必要的话,她就算光着身子也要逃跑。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朝“莱斯”点了点头。

  虽说如此,在“莱斯”下车后,她还是挪动着蜷缩到了车厢的角落,小声对伊莉丝念叨着不要看她。她听到“莱斯”反锁了车门,在车体施加了数道封闭的魔法,然后就是魔兽的嘶鸣声,她感到马车颠簸起来,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就要去往“外面的世界”了。

  她将自己缩得更紧了些。

  “说是到边境村落只要数个小时,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吧。”

  希雅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偏过脑袋看向伊莉丝。虽然认识不过月余时间,两人的关系也称不上亲密无间,但能够与之交谈的同族恐怕再也不会有了吧。

  一直在刻意不去想象分离时的情景,一心一意地考虑如何将她送出魔界,但其实真的好不想失去啊,只是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我有些……舍不得你。”她红着眼睛嗫嚅道。

  “嗯……那,想要再抱抱吗?”

  伊莉丝张开了双手,她看到希雅迟疑了几秒,但还是慢慢挪到了她的怀里。她抱紧了希雅,低头看向少女强作平静的侧脸,心头有些发涩。

  她不知道希雅未来会面对什么,会被交给另一个人类奴隶照顾吗?如果不是的话,一定会很寂寞吧。

  虽然做梦都想着要离开那座地狱般的建筑,为此能够付出一切代价,但越是临近这一天,越是觉得不舍。一想到少女以后可能都会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将要重获自由的雀跃欣喜就都带上了苦涩的味道。

  一定很想要自己留下吧……

  矛盾但激昂的感情在心中横冲直撞,几乎无法被理智压住,伊莉丝脱口而出:“要不,我还是不走了吧。”

  “不行!”但希雅的反应比她更激烈,“不可以留下!”

  “我……”

  “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自由,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希雅的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强硬,仅仅是与之对视,伊莉丝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消散一空。而冷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提议有多愚蠢,她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但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将少女抱得更紧。

  “我很抱歉,我没有什么能够报答您的。”

  “我也不是为了报答才做这些。”

  “嗯……”

  她们都有许多话想对彼此说,但离别时不管说什么都只是徒增悲伤,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静静地听着魔兽的蹄声。

  哒哒、哒哒——

  拥着自己的怀抱很温暖,车厢颠簸的幅度也很舒适,希雅的眼皮渐渐垂了下去。

  索性就这样睡去吧,愿这场“归途”能在梦境里延续更久。

  但她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车厢猛地翻向一侧,又滚了数圈才停下。希雅被颠得七晕八素,晃了好几下脑袋才找回一点神志。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听着像是魔法击中树木后的爆炸声。

  “伊莉丝,伊莉丝?”

  希雅手足被缚,摔倒后甚至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只能小声呼唤伊莉丝的名字,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她强忍着晕眩感环顾车厢,发现伊莉丝瘫倒在角落里,双眼紧闭,竟是被摔晕过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惊慌,“莱斯”就出现在了车厢中,他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希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抱着她瞬移到了车外。

  她惊讶地看到车厢附近的一大片树木都被轰倒,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略长的红发,阴沉的神情,伸展开的黑翼仅有一只完好,另一只从根部断裂。

  迎着刺目的阳光,希雅眯着眼睛辨认出那是莱斯的某个心腹,也许是最忠心的那个,最后一战时引开他可废了不少功夫,那残缺的翅膀据说也是他过去为保护莱斯而被敌人砍下的。

  “你是想谋反吗,雷普斯。”

  “莱斯”平静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含着极强的压迫感,如果是普通的魔族,恐怕已经匍匐在地上颤抖了。

  但雷普斯依然挺着脊背,直视着他:“我攻击的如果是真正的陛下,那才叫谋反。”

  “这就是你找的借口吗?”

  “哈,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演戏了吧?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陛下受了重伤,没有余力维持连接,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充盈起来……那时候我就怀疑了。”

  “……”

  “无话可说对吧?你当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陛下视我为最重要、最不可替代的部下,他将他伟大的力量分给我,和我建立了不可分割的联系!”雷普斯大叫道,他的面容因狂热的情绪而扭曲,“可那一天过后,这连接就被切断了……我知道,你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卑贱的劣种,是你窃取了陛下的力量!”

  “雷普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莱斯”的神色冷淡,“只是因为本王厌烦了你神经质的个性?”

  “所以我说不要再做戏了,你这贱种的一举一动都和陛下不同!最重要的是……我这只翅膀,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你能答得出来吗?”

  雷普斯面色得意,却又带着一丝期冀,他像是料定了“莱斯”不知道答案,但又期待从他嘴中得到正确的日期。

  “……582年7月……24日。”“莱斯”缓缓答道。

  他收集了莱斯所有心腹的资料并牢记于心,雷普斯受伤的时间只有数个魔族知晓,他费了些功夫才旁敲侧击出来,但应该不会出错。

  可这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回答得斩钉截铁反而不自然,所以他特意顿了一下,装出回忆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

  “莱斯”自认为演得天衣无缝,但雷普斯却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流了满脸,当他终于停止大笑直视“莱斯”时,眼中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怒火,“你果然是那个贱种!”

  “仅仅因为回答错一个问题?”

  “这不是问题,而是暗号。”雷普斯悲怆地说道,“你一定认为陛下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吧?但他只是鲁莽而不是愚蠢,他早就想过,你与他毫无二致,若是取代了他,大概谁都不会发现吧,所以陛下与我约定,只要我提出这个问题,他就会回以我暗号。”

  “莱斯”心里一沉,话说到这份上,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沉默着揽住希雅,抬手作出攻击的姿势。

  希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她不知道所谓的贱种是什么意思,但总而言之……这月余来与她朝夕相处的“莱斯”,并不是真正的暴虐魔王?

  见“莱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雷普斯长叹一声“出来吧”,密林深处随之显现出一道道身影。

  “莱斯”起初看得心惊,渐渐地又心怀疑惑,敌兵数目众多,但有量无质,似乎都是雷普斯自己的部下。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既然深信我是冒牌货,为何不告诉莱斯的其他心腹,一起来围剿我?”

  “我告诉他们了,费利西斯,霍兹,怀顿……我告诉他们了,但每一个,每一个都说,即使你不是莱斯大人也无所谓,只要是魔王种,不管是谁当这个王都可以,只要他的心向着魔族就可以!要是杀了你,还得再等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迎来下一个王。”

  “都是愚蠢的东西,他们竟看不出来,在人类世界长大的贱种,拥有的是人类的心。”

  雷普斯露出淡淡的微笑。

  “只有莱斯大人,才是我的王。”

  雷普斯的话音刚落,双方的攻击就在瞬息间展开,炙热的火球朝雷普斯飞去,将沿途的灌木燃尽,与此同时,更多的魔法光弹从密林中向“莱斯”袭来。

  希雅感到腰肢被“莱斯”用力揽住,她突然凌空腾起,耳边风声呼啸,“莱斯”抱着她在空中忽上忽下地疾飞,引着追击他们的光弹撞到树上,在得以喘息的间隙,数十道白色光束从“莱斯”手中射出,没来及闪开的魔族都在无声无息间湮灭。但敌我数量差距压倒性的大,不管“莱斯”甩开了多少光弹,打倒了多少敌人,都会有更多的补上。

  希雅的双脚在空中摇摇晃晃,心里也是同样的踩不到底,这和自己飞行不一样,只要“莱斯”一松手,她可要掉下去了,而且也无法随心所欲地闪躲……

  又有一颗光弹擦着希雅的小腿飞过,留下火辣辣的痛感,她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却不敢出声惊扰“莱斯”,甚至不敢抓紧他胸口的布料,因为他的任何失误都可能是致命的。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更希望“莱斯”赢,尽管前几天她恨他恨得要死,但至少目前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算盗取了陛下的力量,你也不及他的一丝一毫!陛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结束这种战斗,而你只会死在我的手里!”

  雷普斯站在原地,他并不急于攻击,而是大笑着讥讽“莱斯”,他的声音洪亮清晰,大概是用魔法增幅过,不管他们飞得多高都能听到。

  “只会逃跑对不对?你当然只会逃跑,从出生那刻开始,你就注定是个阴沟里的老鼠,没有胆子的贱种!”

  希雅的耳朵正紧紧贴在“莱斯”的胸膛上,她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变得更重、更快,他被激怒了,不,是被戳痛了……?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猜想吓了一跳,更为那不知来由的同情而恼怒,她应该为他的痛苦而高兴才对,就算“莱斯”是冒牌货,前几天对她的暴行可是确确实实的!

  她又听到“莱斯”在喃喃念着什么咒语,他们飞得太快,风声太大,希雅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但咒语这么长,想必是什么威力巨大的攻击魔法,她相信“莱斯”一定正急于将这挑衅者大卸八块。

  他们朝着雷普斯的方向疾冲而去,当他出现在希雅的视线范围内时,她看向了“莱斯”举起的手,她有些好奇他会使出多么恶毒的魔咒。

  银白色的魔法阵从“莱斯”的指尖闪现,笼罩到翻倒在地的车厢上,车体上燃着的火苗迅速熄灭。

  魔族不擅长任何防御法术,这实质上是将某一块区域的魔力全部隔绝——这是“莱斯”能想到的唯一具有防护作用的魔法。

  希雅呆呆地看着车厢,她的大脑艰涩地转了很久,才理解了“莱斯”是在从流弹中保护伊莉丝……而她自己都忘记了伊莉丝还在场。

  这么说来,一开始就飞离那块区域,也是试图将伊莉丝隔绝在火力之外吗?

  她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才不想承认自己有点被打动,才不想因为他偶尔的善举而忽视之前的恶行。

  雷普斯也愣住了,然后咬着牙露出阴测测的笑容:“真该让那些支持你的蠢货看看这一幕啊——想要保护人类,是吗?”

  一个又一个火球从他的掌心射向车厢,但它们一旦进入某个区域,就会失去踪影。

  雷普斯笑得更厉害了:“你能坚持多久呢?”

  “莱斯”的脑袋隐隐发晕,那是个持续性的法术,湮灭火球消耗的可都是他的能量,他抱着希雅在空中左右闪避,动作比此前僵硬了许多。

  “同时保护两个人是有点吃力。”他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过会儿你去保护伊莉丝,如果你逃跑的话,不管是雷普斯还是我赢了,伊莉丝都活不下去。”

  “什……?”

  希雅还没问完,就惊讶地发现手脚上的镣铐脱落了。

  “准备好,飞过最前面那颗红色的树我就会松手,并暂时解开对你魔力的束缚。”

  希雅慌忙念起御风术的咒语。

  她忐忑地看着那棵树,与它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心脏跳得都快飞出嗓子眼了。

  这几秒过得像是瞬间,又像是永恒,当他们飞过标志物,“莱斯”的手一松,强烈的失重感骤然袭来,但希雅胸口的滞涩感也在同时消失——她又能使用魔法了。

  她念出最后一段咒文,温柔的风包裹住全身,她飞向高高的天空,身后的光弹大部分追着“莱斯”转向,少数几个跟着她的被轻易甩开。

  希雅悬停在半空中,大口喘息着,手脚震颤得停不下来,“莱斯”居然真的解开了对她的限制……她将双手分开平举,合拢,又分开,接着岔开双脚,——这不是多么雅观的姿势,但谁会在这种时候介意细枝末节呢?

  能够自由移动自己的四肢,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啊,但她觉得这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不,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现实,而她现在只是从梦里醒了。

  她乐此不疲地动来动去,作出各种奇怪的姿势,全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或者说是想要忘记,但不远处一直传来光弹击中树木的爆炸声,还有雷普斯的讥讽大笑。

  “就这么想保护这个人类吗?哈哈哈——你可真是肮脏又愚蠢得超过我的想象!”

  希雅僵住了,她往“莱斯”的方向望去,追击他的魔族减少了一半,但他的动作也愈加艰涩,好几次差点被光弹追上,她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向了别处。

  “莱斯”无法独自撑下去,所以她应该去保护伊莉丝……吗?

  阻塞她魔法回路的宝石仍然嵌在胸口,希雅尝试了一番,还是无法将其抠出,如同“莱斯”从前说的,只要她距离他太远,或是他死了,这可恨的宝石就会再次将她封印吧。可那又如何?她能靠风的力量将自己送到很远的地方,就算中途失去魔力摔下来,在密林中也摔不死,运气好的话,她能在“莱斯”发现自己之前找到庇护所……

  自由就在眼前了。

  她朝载着伊莉丝的车厢望去,那法术还在起着作用,将雷普斯施放的火球一一吞噬。

  明明就在眼前了……

  轰的一声巨响,火球狠狠砸到车厢上,木质的车体迅速燃烧起来,希雅呆呆地看着,鼓膜也随之隆隆作响,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少女痛苦的尖叫声。

  “终于坚持不住了?下一个被击中,被烧成灰的就是你了!”

  她很快意识到那尖叫声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中,那声音大叫着救命,大叫着我还不想死,明明就在眼前了,我不想死在这里。

  不只是伊莉丝的声音,还有没能救下的难民的声音,死去同伴的声音。

  还有她自己的声音。

  多么愚蠢啊,她抹了一下眼睛,手背上有着冰冷的湿意。

  多么愚蠢啊,但她还是冲着雷普斯飞了过去。

  树木飞快地从希雅身边掠过,她几乎在转瞬间就来了雷普斯眼前,她迅速念完咒语,向车厢扔去一个巨大的水球,火焰熄灭,露出仍然完整的车体,看起来只烧坏了最外层。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放了你?”雷普斯冲着她大叫,声音越来越高,表情因怒火而扭曲,“他放了你!他放了你!那个杂种果然是和人类一伙儿的!”

  “不,他是我的敌……”

  说到后半句,希雅差点咬了舌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毛病,竟有些抗拒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是敌人。

  她努力将奇怪的想法摒除,朝车厢飞去,想将伊莉丝转移出来,但无数光弹将她逼得急速上升,拉开了与雷普斯的距离,也正好能看到“莱斯”的现状。

  少了不断消耗他魔力的累赘后,“莱斯”显得游刃有余多了,他落到了地面上,握着剑在魔族部队中闪转腾挪,每一次贴近敌兵,都会有一道血流喷向空中。

  她很少见到莱斯在战斗中用剑,莱斯更喜欢用破坏性魔法炸来炸去,动作也没这么灵活,不对,他不是莱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有种被欺骗感情的古怪错觉,虽然被欺骗的是负面感情。

  在战场上分心显然不是聪明的做法,一道灼热的光束径直射向希雅的胸口,她险险避过,但肩膀还是被蹭得鲜血淋漓。

  她焦急地冲雷普斯叫道:“你的部下已经不剩多少了,你要真想报仇的话就该加入他们,而不是在这里缠着……”

  话未说完,雷普斯就凭空消失,危机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希雅只来得及将双手举起挡在身前,手臂上就传来巨大的冲力,她被爆炸性的力道踢得直坠地面。

  她忍着手臂的剧痛,在下坠的过程中极速咏唱,好歹是在落地之前给自己套了一层防护罩,阻止了进一步的伤害。

  “迟钝了很多呀,勇者。”雷普斯站在原先希雅所在的位置,轻蔑地看着她,语气若有所思,“那个杂种真的一直关着你?”

  “都说了……咳……咳咳……”希雅用完好的一只手捂住胸口,她一说话那里就痛得发痒,但万幸肋骨没有被踢断,可她的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大概是骨折了,“都说了我和他是敌对的,让我带车厢里的人走,然后随便你们怎么打!你不是想报仇吗!”

  雷普斯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少女:“确实想报仇没错,但……光是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他又突然消失无踪,希雅心下一惊,向上疾飞,她隐约感到自己的发丝差点被抓住,但又从雷普斯的手间滑落。

  她堪堪躲过了这一次攻击,但雷普斯紧追不舍,她绕着车厢兜了两圈,给它套了个防御魔法,然后引着雷普斯飞向“莱斯”所在的方向,她还是想把这个麻烦丢给“莱斯”,最好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她在中途又被拦了下来,雷普斯闪现到她面前,阴测测地咧着嘴,不把她抓住誓不罢休的样子,但下一秒另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影就将他狠狠踹了出去,希雅下意识地朝“莱斯”应在的位置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一个还能活动的魔族。

  “莱斯”与雷普斯落到了地面上缠斗,他还是握着那把剑,也不知道是因为擅长于此还是魔力已然耗尽。希雅立刻转头向伊莉丝飞去,但她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莱斯”能赢吗?他看起来快精疲力尽了。不,输了才好,他死了活该!不,不对,他不是原先的那个魔王,说不定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她做的那些坏事,也罪不致死……而且他说过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大多数时间他还是温和有礼的……

  希雅越想越是生自己的气,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在给“莱斯”找这些有的没的的借口,但那些温情的时刻不停在她眼前浮现,他说他重视她,说喜欢她,说她能展现真实的自我他觉得很高兴。虽然他总是喜怒无常……而且若不是因为保护伊莉丝,他的魔力不会消耗得那么迅速。

  她惊觉自己对“莱斯”的感情竟和对昔日同伴们的差不多:怨恨他们,却也不想让他们死。

  “应该到极限了吧?杂种就是杂种,就算盗取了陛下的力量,也是不堪一击!”

  雷普斯的讥讽声依然高亢,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希雅想了又想,还是小心地隐匿住自己的气息,飞了回去,落到两者都看不见的死角处。

  她对自己说,这是为了弄清“莱斯”的身世,这对人类而言很重要。

  “你真这么喜欢那个勇者啊?可她一心只想让我干掉你呢,刚才也毫不留情地跑了呢哈哈哈哈——”雷普斯又发出做作的大笑,笑声中充斥着残忍的恶意,“我不会让你死得轻松,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视的东西被毁灭,这样你才能明白……明白我的心情!”

  “莱斯”的右臂粘着一大滩血,他换作左手持剑,横于胸前,语气冷静而坚定:“除非你跨过我的尸体。”

  希雅的心脏砰砰直跳,跳得她都害怕他们会听到,她不禁抬起能动的手捂住一边脸,脸颊好烫,是发烧了吗?怎么可能突然发烧?那就是……脸红了吗?

  她这才发现雷普斯奇怪的态度源于何处,他竟是想用她来让“莱斯”痛苦,那如果“莱斯”输了,她的境况会更不妙吧?

  但希雅却感到异常的轻松,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去帮“莱斯”,她念着咒语,掌心无声地射出一道光箭,直向雷普斯而去。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雷普斯在快要被射中的前一瞬本能地避开,但也因此失去了平衡,“莱斯”抓住机会,脚尖一点,剑如流水般涌向雷普斯,雷普斯纵身一跃,又是堪堪避开,但当他再一次踩到地面时,希雅抛出的束缚咒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呲——”的一声,被魔法加持过的剑刺破了雷普斯的胸膛,鲜血从他的嘴中不断涌出。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希雅身上,“莱斯”显得很讶异,雷普斯则惊怒交加地瞪着她:“你还说你……!”

  “你都说要毁灭我了,我当然要暂时和他一伙儿了呀。”希雅无辜地耸了耸肩,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雷普斯的心跳渐渐消失,眼神从不敢置信到怒不可遏,到悔恨交加,最后归于平静。

  他轻轻叹道:“我也想过会变成这样……”

  “至少,能够去陪陛下了……”

  雷普斯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希雅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双手合十放在了胸前。她默默地祈祷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后,正好看到“莱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突然就觉得很懊恼:“你看什么!”

  “莱斯”沉默着向她走了一步,这一个月的生活好像在她的肉体和精神上都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明明刚刚还算是并肩作战过,明明“莱斯”还没做什么,她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子发起抖来。

  “你要做什么!”她又叫了一声,声音都变调了。

  “莱斯”什么也没说,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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